第三十九章同谋(火车车厢高H)
作者:米滋哈西      更新:2024-01-08 20:08      字数:3952
  黎穗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视线久久收不回来。
  再度重逢,她愕然发觉,姚湘晚整个人都像是脱胎换骨过的。
  再不见往日的相似神采,已经全然是一副沦落风尘的模样。
  脸上堆起来的笑,扯得皮肉酸疼,可她仍似乎是没察觉一般,笑得几近甜腻。
  她扫了一眼黎穗之,只当作从未认识过的模样,又无声移开了。
  佐藤的大掌落在她的腰间,毫无顾忌地揉了一把。
  姚湘晚竟还低头羞赧地捶了下他的胸口,声音谄媚:“佐藤君,也不顾着外人在。”
  佐藤应声大笑,贪婪的目光在她胸口暧昧地流连,眼中涩气翻涌。
  他朝长野健次点点头:“大佐,就不多叨扰您和夫人了,我们就先回去。”
  长野健次颔首,目送着他揽着怀中的姚湘晚,跌跌撞撞朝前走。
  他的手极不安分,几乎是刚刚才转过头,就耐不住性子,把手伸进了姚湘晚的衣裳底下,呼吸急促地往她耳边凑,看得黎穗之一阵恶心,匆忙别过了头。
  黎穗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曾经如此高傲的特工总部情报处处长姚湘晚,竟会落得如此下作境地,太过可叹可悲。
  黎穗之心情郁郁,长野健次瞧得出来,陪着她回了私人包厢。
  他兴致不错,取出了斗柜内的茶具和茶叶袋,左手倒右手慢条斯理地动作着,浓郁的茶香味霎时间弥散在包厢里。
  黎穗之闻着有些熟悉,不免出口问道:“这是什么茶?”
  “你说这个?”长野健次缓缓倒着热水,放好茶壶,他转过身来,“老寿眉。”
  黎穗之心里一顿。
  他凝着她的脸色,笑了:“喝不惯?”
  她脸有些沉:“你监听我?”
  “别说得那么难听。”
  长野健次走过来,亲手把茶杯放在她面前的矮几上,抬手抚上她的肩,语气温柔:“沪上地下抗日分子活动猖獗,我当然要护你周全。”
  黎穗之冷哼一声,心底早已明知他是故意,却故作气愤:“我是你的未婚妻子,便连做个衣裳的权利都没有了?”
  “不要误会我,穗雪。”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我只是担心你。”
  黎穗之默不作声,只冷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做戏。
  长野健次握着她的手,试探问:“你不信我?”
  “我如何能信你?”黎穗之勉强勾起嘴角,“如若不是你日日挂在嘴边的爱我,恐怕我现如今的境地,只会比姚湘晚更加不堪吧?”
  他闻言一愣,有片刻的失神,嘴角无声垂下去,脸上渐渐没了笑意:“你就是如此看我的。”
  他无力地拢过她,两根手指一夹,抽掉了她挽着发髻的细簪,扔在手旁:“我若要惩罚你,多得是办法,有的是比姚湘晚更痛苦的去处。可我不愿,我不愿如此对你。”
  他深深吻在她额头,话尾带着长长的倦怠之意:“你知道发现你们真实关系的那一夜,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见她没有吭声,又嘲弄地笑了:“你或许从来没有过片刻关心吧。”
  黎穗之强忍着叹出声,胸口无声起伏,她只觉得憋闷十足。
  她挣扎着要坐起身,却被他用力地扣在怀里,她有些烦躁,皱起眉:“你设计杀害谭正诚,后又枪决黎曜因,你有想过我是如何过来的吗?”
  “不要与我偷换概念。”长野健次按住她的手,神色凄凄。
  二人静默了一会儿,房门外的车厢过道里传来几个日本男人粗鲁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呜咽的低泣与媚笑,叫得人骨头都酥了。
  其中一人倒是提醒他们小声一些,黎穗之隐隐约约听着,“长野,夫人,休息”这几个词断续传入耳中,果然门外那群人的声音就渐渐低敛,而后逐渐走远。
  长野健次扬了扬唇,搂着她身侧的手缓缓在她腰间游离,呼吸湿湿热热的,席在她颈间,让黎穗之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战栗。
  长野健次将她抱上来一点,乔其纱的旗袍像是冰肌玉骨,触手生滑。
  黎穗之虽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可却并不怎么明显,倒是皮肤更加细腻柔滑,粘住他的目光,渐渐生了灼烧。
  他的手指来到她两段锁骨下头的那一点,轻车熟路地挑开旗袍的两颗纽扣,另一只手沿着底下的开衩钻了进去,近乎逗弄一般地划着。
  黎穗之心跳不稳,仰面去看他,着了火的酡红紧勾着她,他身下已起了反应。
  “穗雪。”他低哑着声音,抱起她,给自己腾出了一块地方。
  他伸手去拉掉拉链,反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长野健次。”黎穗之用手臂去挡他,“你忘了我还有孩子。”
  他笑笑,握着她的小臂压在她头顶:“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这个孽种的存在,我忘不了。”
  黎穗之抬腿要去踢他,却实在挨得太紧,细密的空隙容不下任何稍大的动作。
  她使不出力,只好恶狠狠地盯住他。
  长野健次笑意很深,她的控诉与反抗,万般不情愿却最终还是要委身于他,在他身下婉转契合地溢出呻吟。
  这种操纵的快感,乐意肆虐的作恶,近乎于浴血的欲望,紧紧地包裹着他,触及他内心深处压抑着的操控欲,病态地释放。
  他抄手垫起她的腰,一寸一寸进入她的身体,他似乎可以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越进越深的亢奋。
  “长野健次……你别……”
  黎穗之一只手护着小腹,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他吻着她,模模糊糊地答,“我不会伤害他,你放心。”
  底下的一缩一阔绞紧了他,他低喘着气,强压着本能挑起的更激烈的撞击:“穗雪,你也是想要我的吧。”
  黎穗之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沙发一角,攥得几乎起了深深的褶皱,出口的一句话颤抖破碎:“你胡说。”
  眼尾已全然染了流火,长野健次掐着她的细腰,弓着背抽送着,一声低笑:“我是男人,你的反应我怎么会感受不到?”
  “何况,我们已然做了这么多次了。”他见她愈发涨红的脸,故意抽出了很大一截,拉她坐起身来看,“你在迎合我,它上面全都是你的水液。”
  黎穗之眼神迷离地去看那发暗紫红的东西,正吞吐着叫嚣着嚣张与不满。
  她忽感一阵止不住的热流从身下淌出来,心刚刚一紧,低头去看,却发现并不是红色,而是透明的黏液。
  湿湿的一滩,随着他的抽出而毫无阻挡地泄了出来。
  她只觉得周身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空虚。
  她情动不能自已地凭着本能去凑近他,抬手圈住他的后颈,眼泛潮红,脱口而出的声音带了十足十的媚意:“进来。”
  长野健次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拢过她的身子,底下浅浅戳着她。
  右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吻着嘴唇,他舌头轻而易举地探进去,与她缠绞在一起,难舍难分。
  他的神经愈发躁动,嘴上却不紧不慢:“求一求我。”
  黎穗之低哼着,纵使已然难耐到极点,依然不肯说出一个“求”字。
  他睨着她的眼眸,无可奈何,只好顺着她,迫不及待地再次挺了进去。
  黎穗之随着他轻微痉挛着,周身像是过了电,酥酥麻麻地一次又一次,像是永远不知疲倦,永远没有尽头。
  纵情声色地闷哼与宣泄,抵死缠绵一般。
  长野健次从未见过她如此迎合他的模样,不由欣喜若狂。
  他抱着她,插进了她身体最深处,疯狂地搅动着,无尽地泄在了里面。
  他带着情欲最浓时的嘶哑,贴上了她几近炸裂一般的心脏,呢喃道:“我爱你。”
  黎穗之紧紧搂着他的脊背,无声叹息。
  他们一直做到天蒙蒙亮才昏昏睡过去,长野健次搂抱着她在怀里,一刻也没有放松。
  才睡了没有多久,火车的车窗子上已然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点点的雨丝打上来,变做歪歪扭扭的流水,在空气中蒸发。
  长野健次先醒了过来,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有控制住地向下伸出手,覆上了她尚且平坦的小腹。
  黎穗之悠悠醒转,她窝进他的怀里,声音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我都累了。”
  长野健次勾起唇,笑着去摸她的头发:“知道你累,再睡一会儿。”
  黎穗之却摇了摇头:“我想与你就这样待着,好吗?”
  长野健次有些怔住了,他捧起她的脸,拿不准主意地问:“你是真心的吗?”
  黎穗之眼神清明地望着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轻声“嗯”着。
  长野健次眉目舒展,眼里尽是笑意。
  他紧紧揽着她,忘情与她拥吻,彼此腻腻歪歪地消磨着时间。
  一室温旖。
  简单吃过午饭后,下午的时间,他们只是说着话,他像个得到了一直以来心中所想的褒奖的孩子,一刻不停地讲着话。
  黎穗之一心二用起来,一面想着托辞应付,一面在心中暗暗思忖着那串早已缝制在乔其纱旗袍内的情报。
  按照原定计划,明日的午餐时间,“丸雪号”列车的六号餐车,也就是所有高级别官员与乘客用餐的车厢将会发生爆炸,而她与接应的同志随身携带的炸药,也会作为随机应变的补充。
  这是一趟永远无法到达终点的列车,同时,也将会是长野健次最后的归宿。
  她如此想着,又凝望着他带着笑意的眉眼,心中五味杂陈。
  长野健次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反复做了很多个梦,诡异而惊怖,脑仁儿胀胀发疼。
  他揉着太阳穴,翻身坐起,心跳从梦魇中惊醒,咚咚跳个没完,胸口剧烈起伏。
  他伸手覆上去,骨节分明的手上布着清晰可见的血管纹路,在肉皮底下微微凸起着。
  明明已经如愿踏上了驶往新京的列车,明明与她从未如此亲密地在一处,现如今这些全部都实现了,为何却更加惶惶不可终日?
  他只觉得整个人无尽下坠,没有落点一样悬着。
  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火车在轨道上前行,咣当咣当地响着,像是警钟,在昭示着某些尚且在暗地里蠢蠢欲动的假象。
  “穗雪。”他有些慌乱地去抱她。
  黎穗之模模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方才有些清醒,就贴上了他怀中的潮热。
  “你出了这么多汗?”
  她这才察觉到,拿了手边的一本书,去替他扇起来。
  长野健次紧绷着下颌:“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很不好。”
  黎穗之忙问:“什么梦?”
  他迟疑着,一面回忆着一面开口:“我梦到着火了,很大的火,漫天慢地卷着烧过来,我们都在火里,怎么逃也逃不掉。”
  黎穗之的心狠狠一紧,她搂上他的背,轻声抚慰着:“现在没事了。”
  “穗雪。”他似乎没有听进去她的话,语气有些不安,“我心很慌,我从没有这样过。”
  黎穗之的心惴惴的,随着他的话也开始起伏,离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愈发紧张。
  今晚之前,她悄悄去九号车厢见过了与她接头的联络员,取得了少量炸药,再次核实了明日的行动方案。
  虽然一切安排周密,可她的心里,仍旧难以言表地忧心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