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你给我戴上？”
  成素清甜的声音：“好啊。”
  叶斯钧稍稍低头。
  她弯腿斜坐在沙发上，把链子从他脖子前一绕，在颈椎后侧扣好。
  “好啦。”她伸手搂住他脖子，人就这么借力靠到他怀里。
  叶斯钧低头看了眼轻晃的戒指，又去看她脖子里那枚——被挡在睡衣里了，只隐约能看到露在外头的细线。
  他低头，吻一吻她额头。
  夜色已晚。
  成素先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时，叶斯钧刚好从主卧出来，手上抱着被换下的床单。
  他温声：“晚上你睡主卧，要是累的话就先去躺着。”
  成素颔首：“那我进去了。”
  叶斯钧点头：“我去洗澡。”
  他进了浴室。
  叶斯钧主卧的结构跟云城没什么差别，都是一张黑色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阖上的笔记本电脑，干干净净，没其他东西，不像客厅里东西那么散乱。
  她抿唇一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给他暖居，隋岁说他房子有了还缺个女主人，当时他说他房子这么多，各个都需要女主人还了得。
  但现在，他南城的房子她也来过了。
  她坐到床上，习惯性地去摸脖子，空的。
  她“啊”一声，连忙跑去浴室门口敲门。
  没听见水声，他应该还没开始洗澡吧。
  叶斯钧打开门：“怎么？”
  成素微微一怔。
  他只穿了条裤子，上半身完□□.露着。
  小麦色的肌肤健康性感，胸前肌肉线条轮廓清晰，腹肌上宽下窄，沿着中间线条对称。
  v字人鱼线一路往下蔓延，藏进柔软的布料中。
  成素早知道他身材好得厉害，但这样亲眼见到仍旧震撼不已，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
  “我……链子落在里面了。”
  叶斯钧转身，去置物架帮她找。
  成素呼吸一滞。
  微白的光线落下来。
  他后背肌肉立体感爆棚，像是山涧溪流形成的沟沟壑壑，斜方肌厚度很深，微微凸起，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碰。
  成素刚刚下意识伸手，他已经回身，手里捏着那根银色链子递给她。
  她慌忙接过，看都不敢看到，逃似的离开了。
  回到卧室关上门，一颗心还怦怦直跳，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她捂着心口，慢慢戴上链子，莫名觉得有些口干。
  以至于他洗完澡出来跟她道晚安时，她还有些害羞。
  *
  隔天去叶家拜访。
  叶国文长着一张长而瘦的脸，眉眼间自带一股凶相，但对她却是很温和，笑说终于有人把叶斯钧收了，他盼了好半天。
  叶国文的原配蒋静直接借口生病疗养去了小汤山，压根没出席，倒是她女儿叶然在。
  叶然比叶斯钧大六岁，保养得宜，只眼部有一些细纹。
  吃饭时她倒没多说什么，只好奇地打量着成素，成素只对她报以微笑。
  直到吃完饭，叶国文拉着叶斯钧去书房不知说什么，叶然才含笑看着她：“我这个弟弟回来的晚，跟家里有些隔阂，我们常常盼着他好，就是总容易被误会。我看你是很好相处的，还希望你以后能多劝劝他。”
  这话成素自然不敢乱接，微微一笑：“如果是误会，一家人自然很容易解开。”
  叶然翘着二郎腿，喝了口茶，又说：“不过我这个弟弟，向来心野，男人嘛，谁不喜欢在外头玩一玩，我可提醒你一句，你得把他看紧点儿。”
  成素一凛。
  叶然看似亲近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实话，你敢跟他结婚，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成素垂眸，不轻不重地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很轻微的“噔”一声。
  她笑容天真烂漫，看向叶然：“姐姐您说的对。”
  叶然抿唇一笑。
  又听成素认真问：“那您有什么经验可以悄悄传授给我吗？比如说——您跟姐夫这么恩爱，是为什么呀？”
  叶然脸色一僵。
  她跟冯硕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出了名的各玩各的，圈子里谁不知道。
  成素这话分明是故意打她脸。
  但成素神态又太过自然，眼神又清澈干净——难道是她在云城所以并不知道?
  她只能干干一笑，一笔带过。
  书房里这时传出“砰”的摔门声。
  叶斯钧阴着脸走出来，身后传来叶国文的声音：“南城难道就不是你的家？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
  叶斯钧冷笑一声：“项目好的时候没见丢给我，出了事倒知道南城是我家了，那您倒是说说我当初是为什么去了云城？对我好，也亏您说得出来。”
  他沉声，“这些年我做到这份儿，对您也算仁至义尽了。要不是因为我妈当初发了话，你以为我会三番四次替你收拾烂摊子？”
  他迈步往前走，看到成素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目光里有几分担忧，看他过来，她径直起身迎向他，握住他的手。
  叶斯钧的情绪在一刹那平和下来。
  他很轻地笑一下，没再理会其他人，牵着她往外走。
  雪已经停了。
  太阳从云层里出来，暖融融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在身上。
  马路中央厚厚的积雪渐渐被压成黑色，融化成泥浆似的水渍。
  叶斯钧手扶着方向盘，良久没动。
  他心情自然是很不好。
  成素不觉抬手，轻轻抱住他胳膊。
  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她大约也猜得出叶斯钧跟叶国文争吵的大概原因。
  叶国文想要叶斯钧留在南城，他没同意。
  成素很早就听时渡说过，叶斯钧当年是被“发配”到云城的，几乎等于是在云城白手起家，生生撕扯下来几个项目。
  叶家好的项目都是优先叶然的，南城的项目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叶斯钧才被急急忙忙地召唤回来。
  成素简直无法想象，他刚回来时是如何在这个家生存下去的。
  叶国文大约觉得给他一口饭吃就是恩赐，叶然处处针对，更别提那位都没出现的原配，能有这样的女儿，暗地里不知给他使了多少绊子。
  她心中微微一酸，抱他更紧。
  他车很大，中间缝隙有点宽，她身体倾斜得很用力才能这样抱住他。
  叶斯钧眉心微动，伸手扶住她腰。
  她小声说：“二哥，我会再给你一个家的，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到时候他们就都没办法欺负你了。”
  叶斯钧喉咙一涩，片刻后，“嗯”一声。
  “小白，从遇见你那刻起，我的日子就都是甜的了。”
  还有时间，两人趁着雪没化去了趟故宫，一起拍了许多照片。
  人不少，叶斯钧自然不可避免地被认出来。
  但他这次没有再刻意躲避的意思，低头对成素说：“这次我就不打招呼，要是被拍到，就公开好不好？”
  之前处于保护恋情的原因，他都尽量不想让成素出境。
  但这次跟叶国文谈的不大好，他怕万一叶国文从中作梗，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早点让大家知道的好。
  成素笑着点点头：“好啊，省得再有乱七八糟的人过来缠着你。”
  叶斯钧低低一笑：“这你可错了，有些女人根本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甚至就算结了婚她们也会毫不避忌地扑上来，因为这是她们的生存方式。”
  成素叹了口气：“好像是。”
  叶斯钧揽着她肩膀，在她耳边低声：“但是你永远可以相信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他又重复一遍，似是保证，“绝不。”
  成素弯唇：“嗯，我相信你。”
  *
  从故宫出来又飘起雪花。
  成素缠着叶斯钧胳膊问他那年是在哪儿偷看她。
  叶斯钧伸手给她指：“本来是在斜后方，怕被你们发现又去了对面。”
  成素像是夸他：“你还挺会藏的，我都没发现。”
  他揉一揉她脑袋：“当时你整个人蔫蔫的，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成素仰头看他：“肯定是在想你啊，想你明明说了我来故宫你要亲自作陪，但是你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