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作者:
苏景闲 更新:2024-01-09 02:54 字数:4137
就这么过了不知道多久,薛绯衣都怀疑是不是天快亮了,突然感觉旁边的清河有了动静。
然后,他被亲了。
差点就露出破绽,薛绯衣赶紧调整好呼吸,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还隐蔽地在被窝里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卧槽好痛!绝壁不是在做梦!真的被亲了!
但是清河为什么要亲他?还是趁着他睡着了的时候。不过亲嘴角算什么英雄好汉?要亲,就亲嘴巴啊!舌吻啊!咬咬舌尖啊!
联想到了无数限制级的画面,薛绯衣觉得自己好像又要有反应了,连忙打住。不过他再次开始纠结——自己到底是抓住这个机会,睁开眼睛,指控清河趁人之危、必须负责呢,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装睡?
这问题太难了,史诗级难题。
纠结地不得了的薛绯衣假装睡觉翻身,暗搓搓地把腿搭在了清河身上,下一秒,他就察觉到,清河帮他拉了拉被子,然后手自然地就放到了他的大腿上,手心的热意,瞬间就把他心里的火点燃了。
如果他没感觉错,对方还亲了亲他的头发。
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这一刻,薛绯衣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勇敢过,他直接起身,双手撑在清河的胸膛上面,不管不顾地就亲了下去。力道太大,牙齿撞在了一起,发出很脆的声音。但是他绝不半途而废,往后退了一点,含住了清河的嘴唇
——犯规犯规,好好吃!
于是他多咬了几口,咬完之后,在脑子里面整理步骤。亲了嘴唇,然后应该是碰碰舌尖?不对,舌吻是怎么做来着?
他贴着清河的嘴唇,陷入了沉思。
发现薛绯衣很久没动静,清河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催促,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让对方继续想。
他没想到薛绯衣会是装睡,甚至会直接亲他——这样的情况,和他原本的想法有出入,于是清河也觉得自己应该认真想想。
嘴唇贴了十几分钟,薛绯衣才进入到第二个阶段,舌-吻。不过他才动了没几下,主动权就被清河拿去了,把他亲的腰软腿软,意乱神迷,硬的发疼。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薛绯衣瞬间伸手把清河推了推,恶声恶气的,“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和谁练过?”
过了几秒,薛绯衣就听见黑暗里,传来了清河的笑声。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清河这么笑,声音特别苏,反正他觉得要是自己的耳朵能怀孕的话,应该已经生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了。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问了什么蠢问题,他又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清河人形都才凝出来,怎么可能练习过。
“那难道是天赋异禀?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我有点不服……”
听薛绯衣坐在自己身上,嘀嘀咕咕地表达对“吻技欠缺”这个问题的不满,清河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消不下去。
一直等薛绯衣说完了,他才开口,“练习过一次,就在刚刚,和你。”
薛绯衣耳朵冒热气,小声道,“那你确实天赋异禀。”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中断了接吻进程?
不过他现在心里虚的厉害,根本没有勇气再亲上去,一时间后悔的不行。
憋了好一会儿,薛绯衣才开口,“清河。”
“嗯?”
就一声鼻音,薛绯衣也觉得撩人得厉害。他忍住心里各种撞来撞去的小鹿,认真问,“我们两个可以假装时间回溯吗?大概就是穿越回我说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之前,差不对就类似于,把这一段掐掉,然后和之前的进程无缝连接?”
他说完,忽然就发现清河的手放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力道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地往下压,然后,又亲上了。
薛绯衣迷迷糊糊地想——好像确实做到了无缝连接。
一个吻亲的薛绯衣衣领都打湿了,嘴巴闭不住,轻微的水声和搅动声在黑暗中非常清晰,他双腿紧紧夹着清河的腰,上半身紧贴着,觉得接-吻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等清河的唇舌离开,他心里刹那间就泛起了巨大的空虚感,手一把抓住了清河的胳膊,“别走。”语气有些慌乱。
“我不走。”清河又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唇角,“我在。”
薛绯衣觉得自己这是矫情了,调整了一下情绪,但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带着点遗憾,“不亲了吗?”
他总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和清河接吻,于是巴不得再亲久一点,让他仔细地感觉一下、记忆一下,等以后也好细细地回味。
“嗯,不亲了。”清河打开床头灯,看见薛绯衣濡湿的眼尾,还有明显发红的嘴唇,轻轻地叹了口气。
薛绯衣手指一缩,“你别叹气,你一叹气,我心跳得更慌了。”
“好。”清河语气很认真,“我们谈一谈。”
“嗯。”
第81章 全文完结
薛绯衣坐直了,表示自己也很认真, 忐忑地看着清河, 等对方说话。他表面淡定, 其实内心非常紧张。
床头灯照过来, 清河的脸在明暗的光线里更令人惊艳了。薛绯衣看着看着,觉得心里的小鹿又开始瞎撞,差不多都要撞昏迷过去了。
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他张了张口, “我们……谈什么?谈恋爱吗?”
说完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卧槽我怎么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还能不能好了?
清河眼里有细碎的笑意,“先不谈恋爱。”
假装自己的脸皮有城墙那么厚, 薛绯衣配合地点头, “好, 那谈什么?”
没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清河把薛绯衣的手拉过来,看着他的表情, 轻声问,“很想和我谈恋爱?”
“想啊,很想, 非常想,超级想, 做梦都想!我还做梦梦见我——”干你两个字没说出口,薛绯衣极为自然地再次绝地求生, “梦见我和你甜甜蜜蜜一辈子!”
“绯衣。”
“嗯!”薛绯衣声音都是飘的, 他傻乎乎地笑, “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绯衣。”
“为什么就比平时少了个姓氏,就好听了这么多!不行不行我要录下来!”说着,薛绯衣就想下床去拿手机,但被清河拉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之后就听见清河说,“先说完。”
“好吧,爸爸都听你的。”薛绯衣还是在笑,但笑容没平时那么好看。他很想再换个话题,不想听清河接下来要说的话——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但对方的眼神让他没办法拒绝,于是他重新坐好,“你说吧。”
没有去纠正薛绯衣“爸爸”的自称,清河让自己狠下心,一次说清楚,“我们没办法一辈子。”
第一句话就是暴击,薛绯衣手抓紧了被子,“嗯,我知道,你接着说。”眼巴巴的。
“陆爻身上有元水,可以帮他抵挡死气,所以他的寿命会很长。”
薛绯衣点头,努力笑了笑,“我知道。”他表情认真地看着清河,“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我也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他开始扳着手指算给清河听,“我现在22岁,长得应该挺好看的。到我三十二岁时,我就会开始长皱纹了,不过应该也还能看,毕竟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肯定是最好看那朵。
等我四十二岁,皱纹会很多,不过中年发福我肯定能避免,一样身姿挺拔。再过十年,我就五十二岁了,挺拔不了了,会很老,会骨质疏松,会腰酸背痛,会一口气上不了六楼。六十二岁,头发都白了,身体哪儿哪儿都出了问题,要经常跑医院。”
他看着清河,“可是不管在我二十二岁,三十二岁,四十二岁,还是五十二六十二,甚至是一百零二岁,你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你还是会这么这么好看。”
说着说着,他喉咙发疼,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努力睁大眼睛,薛绯衣皱了皱酸酸的鼻子,眼神执拗,“可是我还是想和你谈恋爱。”
他伸手,勾了清河的一根手指,“我都想好了,就和你谈二十年。二十二岁,到四十二岁,那时候应该还不老不丑,和你一起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爸爸。”
说到“爸爸”两个字,他嘴角弯着笑,但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薛绯衣哭也不出声,就看着自己勾着清河的手指,安安静静地掉眼泪。眼泪顺着下巴,落到了素色的被子上,洇湿了一小块儿。
他哭着哭着,突然就忍不了了,直接上去把清河按倒在床上,趴在对方心口上,一下就哭出了声,顺便把眼泪全蹭了上去。
清河没动,纵容他的所有。
“谁他妈只想和你谈二十年的恋爱啊,两百年都不够,两千年才稍微可以考虑!”
薛绯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哽咽咽地说话,一断一续,不过眼神很凶,“但是二十年最好,刚刚好。我老了之后,可以回忆很久很久。你生命那么长,我在你生命里占这么一小段,你也很快就可以把我忘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和水龙头漏水差不多。
眼泪浸透了衬衣的布料,像直接就扎在了心口上一样,清河也跟着难受,他从薛绯衣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守着他,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这么哭过。
“绯衣,别哭了。”
“我就要哭!”薛绯衣直接吼回去,然后拉着清河的衣服擦了擦眼泪,“除非你哄我!”
认真考虑了这个提议之后,清河开始唱歌。唱的是一首很慢的小调,声音温柔地像是融化在了夜色里。薛绯衣哭不出来了,盯着清河看,舍不得听漏一个音、错过一个口型。
一首歌唱完,他就看见清河嘴角弥漫开笑意,“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唱歌给你听,你就不哭了。”
“说明我不忘初心从未改变。”说完,薛绯衣又小心地捏了捏清河的手指,“这是在哄我吗?”
“嗯,在哄你。”
“那你和我谈恋爱吗?”
“谈。”
“那你——”声音卡住,薛绯衣一愣,“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和薛绯衣谈恋爱。”
这一秒,薛绯衣觉得自己心里的小鹿已经撞死了。他自己坐着又傻笑起来,眼里像是落满了星星。
清河伸出手指,仔细地擦干他脸上的眼泪,“以后别哭了。”
“笑还来不及,哭什么哭,我才不会贡献水资源出去。”薛绯衣盯着清河,“那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也想和你谈恋爱。”
“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我想和你恋爱。”
最后还去拿手机录了下来,薛绯衣满足了,“你怎么突然想通了?刚刚不是还在说,”他模仿清河的声音,“我们没办法甜甜蜜蜜一辈子吗?”
“抱歉。”清河看着他,不过还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就被薛绯衣打断了。
“我知道我知道,把得失都帮我理清楚,然后让我自己选。”他摆弄着清河的手指,“我以前决定不开辟第二职业,专注占星术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把风水啊算卦啊都拿来分析,然后分析占星的好坏,最后让我选。”
“嗯。”
“你看,你当时想让我开辟第二职业,我没学,现在也还是饿不死,生活质量还过得去。”薛绯衣现在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刚刚的大哭就是过眼云烟,“所以你应该相信我的选择,说不定我们并不只有二十年,对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止二十年。”
“欸?”
“你活多少年,我们就恋爱多少年。”清河说得郑重,“我是一个器灵,分辨不了人类的美丑、衰老、年轻,我只知道,你是世界上最美的那一个,独一无二、唯一的一个薛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