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侧福晋年氏 第22节
作者:白开水灯      更新:2024-01-09 07:18      字数:3950
  半晌后,年若瑶的声音轻飘飘传来,“今天二嫂肯定来了,只是没机会见到我罢了。”
  闻言,春玉和红泥皆是一怔。
  若是苏培盛不来这一趟,年若瑶还能信了红泥的说法,但现在苏培盛来了,说明今天年羹尧来过,以年家对自己的看重,觉罗氏手头再忙也会想法子脱身跟着二哥来见自己。
  年家这次,应当是惹四爷不痛快了。年若瑶望了眼自己的肚子,心中苦笑道,肚子里这位最好是个小格格。
  第30章
  自从年若瑶有孕后反而更喜欢吃甜食了,东院的厨子终于得到侧福晋明确的指令后,变了花样做了十几种甜食。
  结果,年若瑶吃到嘴里不是味道太淡了就是甜的发慌。
  小厨房的大师傅陆太监急得三天两头上火,他做的东西侧福晋吃不下,侧福晋身边的两位姑娘不说什么,但四爷和四福晋那边每天都要派人来问。
  正院的采薇得知侧福晋吃不下,脸色一次比一次沉重。今儿,直接一言不发地走了。
  四爷那边派来的是苏公公,哪儿还需要像福晋的人一样顾及自己的面子,直接黑了脸。
  这时,陆太监的小徒弟来了,见他师父一脸愁苦样,笑眯眯递上一张纸,“师父,这是徒弟孝敬您的。”
  陆太监接过纸一看,是个点心配方。大致过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给侧福晋捣鼓的。
  “你这儿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是家里的私藏,见师父您遇到事了拿出来看能不能解燃眉之急。”刚从外面进来冷得紧,小徒弟笑得灿烂,双手凑到嘴边哈着气。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谁不留一手保命的本事,就连自己教徒弟时也藏了私心。这种私人食谱还拿出来孝敬自己,看来这个徒弟还真没白疼。
  给徒弟亲手盛了一碗热汤后,陆太监就开始照着这个做了。
  他是真的没法子了,不知怎的年家精挑细选的厨子早该送来的如今还没送到,眼下只能试一试这莲叶酥饼。
  做出来后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香气,陆太监激动地哆嗦着手往嘴里塞了一块,尝了一口后陆太监信心大增,立刻重新做了一份一模一样的。
  既然配方是徒弟给的,陆太监觉得有必要让自家徒弟在侧福晋那边露个脸留个好印象,吩咐他把点心送到侧福晋那边去。
  年若瑶正在屋子里照着镜子,如今已经四个月了,身子日渐沉重。见小厨房的点心又送来了,她没胃口让人先放桌子上。
  春玉和红泥担心她,已经把各自的活儿都交由其他人做,每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昨天晚上的时候下了一场雪,张荣昌一大早就带着太监除雪,年若瑶睡得浅听到外面的动静,叫来春玉吩咐秋千那一块地儿留下来给大黄玩。
  现在她已经抱不动大黄了,不像小时候小小一团窝在人怀里哼哼唧唧。
  见到外面的雪,大黄兴奋地围着年若瑶转了两个圈圈,没等人发话就冲进雪堆里扑腾。
  年若瑶自己玩不了雪,看大黄玩过个眼瘾也是好的。
  那天没见到年家二夫人,春玉以为侧福晋会伤心难过许久,或者仗着怀孕发个小脾气,结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侧福晋笑意盈盈的,就像现在一样,看起来心情很好。
  四爷进来的时候,见年若瑶裹得像个粽子,在丫鬟们的簇拥下正往屋里走。
  见到四爷来了,年若瑶又转过身准备行礼。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年若瑶目光落在四爷脸上,今儿可算等来了甜枣。
  四爷见到她的动作,竟跑了几步过来扶住她,关心地说道:“不必行礼,快进去吧。”
  说完,也不顾众人惊诧的眼神,右手扶在年若瑶的腰侧把人揽在怀里,左手也没空着,两个人十指紧握。
  这次跟着四爷来的是个眼生的太监,他哪见过这阵仗,看着四爷和侧福晋亲昵的进屋的模样震惊地嘴巴都合不上,任谁见了都得在心里叹一句四爷对侧福晋的情分不一般。
  屋里,两人坐下后,四爷扫了眼炕桌上纹丝不动的五彩花蝶纹攒盒,“还是吃不下吗?”
  年若瑶这才把目光移到攒盒上,她随意拨开盖子,闻到里面的清香味,突然有了胃口。
  她拿着镶玉柄银叉子把中间块儿头最大的挑出来,喂到四爷跟前,笑意盈盈道:“四爷先帮我尝尝。”
  这句话撒娇意味十足,四爷觉得很受用,给面子的一口咬下去。
  “不错。”
  “真的?”年若瑶眼睛一亮,四爷的嘴有多挑她心里门清儿。
  一块下肚后她忍不住又吃了好几个,还是四爷看不下去了伸手拦下,把攒盒放一边,“这东西吃多了不好消化,那么喜欢就让他们每天做给你,爷还能短了你的吃的?”
  年若瑶心中微笑,这事还真有过。只不过不能提,提了就是心怀怨怼,抓着陈年往事不放。
  四爷抓着年若瑶的手,说起三月让觉罗氏来府里的事。
  “年家已经挑好厨子和嬷嬷了,那天你二嫂会把人带来,你们姑嫂二人也好好吃顿饭。”
  年若瑶要起身谢恩,被四爷按住不让动。
  今天的点心入口软糯还有点嚼劲,甜度也十分适宜。起码自己吃完在屋子里待了半个时辰都没有想吐的意思。
  难得能顺当吃一回东西,年若瑶叫来红泥递给她一个荷包。
  红泥兴冲冲地赶到小厨房,发现陆太监不在。
  “陆师傅的徒弟呢?”
  红泥记得陆太监进东院没多久,还收了个徒弟,平时跑腿的活儿好多都是他干,在春玉和红泥跟前也混了个眼熟。
  小厨房的一个杂役太监回道:“他也不在。”
  这就奇了,红泥想打发张荣昌去找,这才发现张荣昌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前院,陆太监跪在地上亲眼看着自己徒弟挨了二十个板子,他从刚开始的心惊肉跳变成了知道真相后的恼羞成怒。
  苏培盛已经把事情给他说清楚了,那糕点配方哪儿是自己徒弟的,分明是他得了别人的好处送来给自己的。
  偏偏他还嘴硬,非要和苏公公解释清楚,给他的人是郭格格身边的贴身丫鬟。
  他想的是照着这个配方做出来,不知道要多少奴才先吃过才能送到主子嘴里,他和师父吃过了都觉得好,肯定能合主子胃口。
  郭格格想巴结年侧福晋,自己若是用了这个配方得了师父和侧福晋青眼,以后还愁没好日子吗!
  陆太监恨不得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脸打烂,自己是得了什么失心疯才能在一群太监里挑了这样一个玩意儿。
  苏培盛呦呵一声,对陆太监道:“这点心主子爷已经找人验过也试过了,对有孕的人身子无碍才送去年侧福晋那里。你运气好,侧福晋喜欢这口,你的命能留下了,以后在东院好好当差。”
  “至于他,今儿我就做回好人帮你把你们师徒情义给断了,你回去伺候吧。”
  陆太监涕泗横流,对着苏培盛磕了五六个响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头也没回地走了。
  他那小徒弟见师父走了,突然有些慌了,趴在地上梗着脖子哭求:“苏公公,您饶了我这回吧,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那么严重,我真的不知道啊!”
  这时,墙角处出来一个一脸阴沉的太监。
  “荣昌哥哥,爷爷,求您救我这一回。”小太监仿佛看到了救星。
  张荣昌对着他的脸呸了一口,对苏培盛躬身道:“有劳苏公公替东院清理门户。”
  院子里寂静无声,很久都没等到回答。
  苏培盛突然笑了,“张老弟来吧,有时候得亲自动手印象才更深刻。”
  张荣昌脊背一僵,脚底的凉意直蹿脑门。鼓起勇气看了一眼苏培盛,发现他脸上的笑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起来了,直直地看着自己就像打量什么物件儿一样。
  那瞬间,他透过苏培盛的眼睛好像看到了四爷。
  自己没看护好东院,他有罪。若是今天四爷在那盘点心里验到了一丝不对的东西,躺在那儿挨板子的就会变成自己。
  ……
  四爷回到前院的时候,已经清理完了,院子里又恢复成了他离开前的模样。
  “郭氏那边查清楚了?”
  苏培盛道“回主子爷,郭格格那边已经查清楚了,郭家往上数三代都是厨子,在江南那一带开酒楼谋生。郭格格进宫前,家里人塞给她不少东西,今儿这道莲叶酥饼就是那家酒楼的招牌之一。”
  前院的嬷嬷奉命去找郭格格的时候,她正在那儿默写食谱。见那么多人闯进来,郭格格吓得花容失色。
  前去审问郭格格的嬷嬷肚子里一堆话儿才开了个头,郭格格就吓得一五一十全说了。
  原来,郭胡格格和钮祜禄格格住在一个院子,钮祜禄格格自恃有四阿哥傍身,处处挤兑欺负郭氏。
  郭格格的份例总是缺点东西,冬天的炭火和热水都能被钮祜禄氏截走一半。这种身外之物也就罢了,郭格格想着低低头日子也能过。
  可万万没想到钮祜禄格格的脾气也不好,自己或者四阿哥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要拿郭格格撒气。
  郭格格没有法子了,不敢求到四爷和四福晋跟前,毕竟钮祜禄格格是四阿哥的生母,跟自己一同进来的刘格格因为得罪了年侧福晋已经被嬷嬷教训成木头人了,她不敢轻举妄动。
  正巧,偶然一次得知年侧福晋有了身孕后什么都吃不下。
  郭格格就想着用吃的来讨好年侧福晋,等年侧福晋身体养好了也高兴了,在四爷跟前帮自己说说话,把她挪到最偏远的院子都行。
  这才让身边的丫鬟找到了东院的太监,求他帮帮忙。
  苏培盛也没想到如此顺当,赶在四爷从东院回来之前就查清楚了。
  “主子爷,您看这……”
  郭格格这一出直接解决了东院的问题,苏培盛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这段时间主子爷心里记挂着年侧福晋,让人去外面寻好厨子送进来也不顶用,没想到不吭不响的郭格格却解决了这个问题。
  “赏。”
  ……
  郭格格身边的丫鬟见到四爷的赏赐已经呆住了,还是郭格格率先反应过来给那小太监塞了点碎银子。
  等人走后,丫鬟惊喜道:“格格,看来咱们这一步是对的。只要能和东院的侧福晋亲近些,往后的日子就能好过了。”
  说完,她又忍不住替主子心酸。他们格格进府那天的赏赐都不如这次的多,四爷是有多看重侧福晋啊。
  不过她们格格谋划的就是能早点离开这个院子,不再受钮祜禄格格的磋磨,往后要巴结年侧福晋的日子多着呢。
  今儿一天过得胆战心惊,如今也算尘埃落定了。
  郭格格脸上久违地露出笑容:“四爷的赏赐你亲自看着人收好。”
  她眉头一蹙,看了眼钮祜禄格格屋子的方向,“背着点那边,不然又得闹起来。”
  丫鬟重重地点头。
  等人下去屋子里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郭格格蹭地一下站起身,手捂在自己胸口处感受扑腾狂跳的心脏。
  今天这一步看似凶险实则收益颇丰。
  自己倒得苦水儿会被那些嬷嬷一字不落地传到四爷耳朵里,从南院搬走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