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你的？”杨文律咬牙，眼里满是愤怒。
  “还用得着她告诉我吗？现在整个镇的人都知道了！说我老杨身为校长，却教子无方！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杨校长气得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就要抽他。
  杨母连忙拦着，“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你走开，慈母多败儿！就是你惯着他，他才这样混账！都大学毕业了，还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不出去找工作！”
  “是我不想找工作吗！我这不是想先成家后立业嘛！是你说的，你很想那个姓姜的女人当你儿媳妇！可惜呐，人家看不上我们家呢！她就个虚荣的女人，嫌贫爱富！”
  “你还说！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自力更生赚钱，被你这样诋毁！你一个无业游民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嫌贫爱富！你想让别人看得起你，你倒是支棱起来啊！别自己没出息，还说别人虚荣！”杨校长狠狠地抽打杨文律。
  杨文律猝不及防被打了几下，痛得嗷嗷叫，“爸！我这也是为了你能天天吃到她做的美食啊！你想想，等我把她娶回家了，你想吃什么就让她做，她还敢反驳你这个家公不成！”
  “闭嘴！我现在真后悔把你介绍给姜老板，都怪我给她惹麻烦！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缠着她，被我发现我打断你的腿！”杨校长气得摔门离去。
  “哼，一定是姜雨禾那个女人告状，看我不治治她！”杨文律怒道。
  “儿子，你听你爸话，别去找她啊，你……”杨母苦口婆心劝道。
  杨文律不耐烦地打断，“妈，你别管，好烦！做了什么早餐？快端给我，我吃了要出门！”
  杨文律吃了早餐，气冲冲地想去找姜雨禾麻烦，路上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第86章 巧遇
  “是你？你想做什么？”杨文律看见程明辉双手抱臂, 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顿时后退了一步，满脸警惕。
  程明辉昨晚回去后就调查杨文律, 很轻易地得知了他家的住址，今天他一大早就过来堵他, 目的就是给他一些教训, 让他别再缠着姜雨禾。
  动手是不会动手的, 他是现役军人，不可以动手打老百姓，但是恐吓一下杨文律是可以的，毕竟他也有正当理由。
  程明辉松开抱胸的双手，杨文律见此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做出随时跑路的姿势。
  程明辉嗤笑, 随手拿起路边一根倒下的树杆，轻松地在手上掂了掂，语气带着威胁, “你最好老实呆着，别再缠着雨禾，否则，这根树枝就是你的腿的下场。”
  说着, 他双手一折, 轻松把一根直径有20厘米的粗壮树枝折成了两段。
  杨文律吓得两腿打颤，这个男人是手是铁做的吗？这很树枝几乎有他手臂粗了！
  “听到我的话没有？”程明辉扬了扬两折树枝，冷声问。
  “听……听到了……”杨文律咽了咽口水，哪怕心里再不甘, 也不敢再反抗，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哼。”程明辉把两截树枝扔在杨文律脚边, 扬长而去。
  杨文律却被吓得举起双手挡住了脸，发现他不是想打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腿软地坐在了地上。
  坐了半天，他心里的恐惧消散了些许，便爬了起来打算回家。
  没走多久，他又被人拦住了去路。
  看见姜雨禾正站在自己面前，杨文律心里的火气便蹭蹭地冒了出来，条件发射般就想开口大骂，但下一秒他又想起刚才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恐吓，顿时抿紧了嘴，打算绕路走。
  这是姜雨禾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不是他去找她缠着她，但万一那个男人误会了，要像折树枝一样折断他的腿怎么办？
  保险起见，他还是绕路走吧。
  姜雨禾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杨文律又在闹什么幺蛾子，之前不是总缠着她的吗，现在怎么看到她就像耗子看见猫一样绕路走？
  她懒得多想，今天她就是特意来堵他，一劳永逸解决他的，省得他再像只苍蝇一样烦着她！
  姜雨禾转身，伸手箍住杨文律的肩膀。
  “干嘛，我都躲……”杨文律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雨禾一个过肩摔摔到了地上。
  “嘶——你这个母老虎！我哪里招惹你了……”杨文律疼得破口大骂。
  “哼！之前我看在杨校长份上，给你几分脸面，你就想开染坊是吧？以后你别再出现我面前，否则我打断你的腿！”说完，她伸出脚脚腕用力，狠狠踩在杨文律小腿上。
  “嘶——痛！痛！我以后不敢再招惹你了，行了吧！姑奶奶，快挪开脚！”杨文律疼得嗷嗷叫，“怎么今天一个个都说要打断我的腿啊！你们两口子都是……嘶！”
  两口子？姜雨禾挑了挑眉，是程明辉已经找过杨文律麻烦了吗？怪不得这癞皮狗看见她就绕路走。
  “今天先放过你，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姜雨禾收起了脚，扬长而去。
  杨文律捧着小腿又是哀嚎又是骂骂咧咧，“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啊，竟然敢招惹这个母老虎！这两口子都是变态来的，吃铁长大的吗？力气那么大！呜呜，我的腰啊，我的腿……”
  杨文律一撅一拐地回了家。
  杨母看见儿子的惨状，立马走过来扶住他，“哎哟，儿子你怎么了？”
  杨文律挥开杨母的手，对杨校长告状道：“爸！我被姜雨禾和她的相好打了！尤其是姜雨禾那个母老虎，把我摔在了地上，还踩我的腿，差点把我的腿踩断了！爸，你要给我讨个说法啊！”说着，他撩起裤子，露出淤青的小腿。
  他自己是不敢再去找姜雨禾那母老虎的了，但是父亲是她曾经的校长，还是长辈，父亲教训她，她敢不听？这口气他一定要讨回来！
  “唉哟，我的儿啊，这一定很痛吧？”杨母顿时哭嚎，满脸心疼。
  谁料到杨校长看了不看他的伤，依旧埋头看报纸，嘴上还冷哼道：“活该！谁让你诋毁人家呢！她忍到今天才收拾你，已经算是给我面子了！”
  杨文律难以置信，“爸，究竟她是你女儿还是我是你儿子！你怎么可以帮她不帮我！”
  “我谁也不帮！我只认理！这事你有错在先，挨了揍也是你技不如人！”杨校长冷哼着站了起来，背着手出了门，嘴里骂骂咧咧，“混账小子，我一把年纪还得去帮你收拾烂摊子，真是脸都被你丢尽了！”
  “爸，你去哪里？你是不是去母老虎那给我讨说法？”杨文律对着杨校长的背影大声嚷道。
  杨校长不是杨文律祈求的那样去讨说法的，而是去给姜雨禾道歉的。
  他一脸惭愧，“姜老板，我儿子给你惹麻烦了，真是对不住了，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他以后不敢再来找你！如果他还敢，你就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
  “没事，杨校长你别怪我小小惩戒了你儿子就好。”杨校长现在突然来到了店里，肯定是听到了他儿子的告状了，而且以杨文律的性子，说不定还怂恿杨校长来找她要说法报仇呢！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了，她看得出来，杨校长这是真心替儿子道歉的，而且为这样的儿子而感到羞耻。
  “我真是没脸再来你这里吃饭了！”杨校长叹气，有这样的混账儿子，他也很愁。
  “杨校长不必如此，我不会因为你儿子的事情而拒绝做你生意的，谁会和钱过不去呢，是吧？”姜雨禾笑着宽慰。
  “姜老板真是大气啊！”杨校长感叹，当初他就怎么鬼迷了眼，觉得自家儿子配得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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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转眼到了4月13日这一天。
  1988年4月13日，对于生活在当下的人们来说，这是无数个平凡日子中普通的一天，但站在时间的长河里看，这是让历史铭记的日子。
  “今天，会议通过关于设立海省的决定和关于建立海岛经济特区的决议。如今我国改革开放已进入第十个年头，相继设立了深市、珠市、汕市、厦市4个经济特区，而今天之后海岛将成为最大经济特区、我国改革开放最大的‘试验田’......”
  姜雨禾看着《新闻联播》中的报道，心里热血澎湃。这一决定，成就了一个边陲海岛到国际旅游岛的华丽蜕变，而这辈子她有幸参与见证。
  当然，现在老百姓还没有意识到海岛建立经济特区对自己的影响，他们甚至还在抱怨，这样一来物价又得涨了。
  这天，彬哥和姜大杰来到百味餐厅。
  “大侄女，我们买到新渔船了！有没有兴趣出海一趟？”
  姜雨禾闻言有点心动，春天的海岛万木争荣，确实是出游的好时节。再者之前忙于生计，哪怕出海钓到的高级海鲜也只能拿去卖。现在她手上不怎么缺钱了，不如出海钓些海鲜回来烹饪，她有些手痒了。
  于是，姜雨禾说道：“明天出发吧？我准备些鱼饵。”
  彬哥闻言双眼一亮，顿时想起之前那些金枪鱼、大龙虾，连忙点头道：“好！你准备好了再联系我们！”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来到了码头。
  “这就是我们买的新船，怎样，不错吧？”彬哥满脸喜悦地指着不远处的渔船。
  姜雨禾抬眼看去，那是一艘长约2米的崭新渔船，船身底漆是白色的，描绘着蓝色的纹路，和周遭的蓝天白云、海浪相得益彰，桅杆上还挂着一面红旗，在海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她赞了一句：“不错。”
  彬哥闻言脸带得意，“这船的性能更不错呢，我们上船吧！”
  天高海阔，渔船在海面上驰骋。
  彬哥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这艘渔船，“这艘渔船太平稳了！哪怕风浪有点大，人站在甲板上一点也不晃！你看！”为了印证，他还特意张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扶住任何东西。
  姜雨禾看得一阵好笑，“确实。”
  “可惜还有半个月就到禁渔期了，得等到九月份才能出海捕捞。本来大杰说过几个月再买渔船的，但是恰好遇到折扣，几个月后说不定更贵了。”彬哥想到这几个月的空窗期不仅不能赚钱，还要花钱维护船，就有点头痛。而且为了买这艘船，他们还向大侄女借了1000块，虽然大侄女说不用急着还给她，但他们怎么好意思拖几个月再还？所以他和大杰商量了，要不去省城搞点小商品拿回来卖。
  姜雨禾想了想，建议道：“你们可以做搭客生意，或者载游客出海。”
  “哪里有这么多游客可以载啊。”海岛是个穷乡僻壤，没啥好看的，就算旅游也不来这。
  “说不定以后人会多起来呢，前天咱们海岛不是成为经济特区了吗？”姜雨禾记得上辈子在电视报道看到的，海岛建立经济特区后十万“闯海人”涌进来的情景。
  “真的？”彬哥将信将疑。
  “真的，你等着吧，以后停靠在码头上的不再是小木船，而是上百吨的钢质船，这里也不再是偏远落后的小渔村，而是闻名全球的旅游胜地。”
  “这太夸张了！什么时候咱们人人都能吃饱饭我就满足了。”彬哥依旧不相信。
  姜雨禾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她知道，现在的海岛是华国最贫穷落后的地区之一，很多人口未解决温饱问题，这里流传这一首苦涩的山歌，“三梁六柱一间房，几块竹片一张床，三块石头垒个灶，一根山藤挂衣裳”［1］，如果不是她见过后世海岛的繁荣，现在有人告诉她，海岛以后会成为大城市，她也是不会相信的，因为这里实在太封闭落后了，甚至在封建时代，这里历代都是贬谪逆臣的“瘴疠之岛”。
  但华国就是有魄力行开创之举，华国民族就是敢闯敢干，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终于实现了海岛经济特区的跨越式发展。
  船行至海中央，姜雨禾取出了钓鱼工具，开始挂鱼饵。
  “好久没海钓了！说起来之前何经理还经常悄悄向我打探，问你什么时候有金枪鱼卖，但最近一个月他都没来亚市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姜雨禾猜测何经理大概在忙奶茶店的事情，韩泳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昨晚他打电话告诉她，他已经在广城等6个大城市买下了店铺，现在就等着装修了，他还问了她一些装修的建议。
  姜大杰把船停稳后，也走到了甲板，“听说有人在这一片海域钓到过大龙虾。”
  说着，姜雨禾觉得自己的鱼鳔动了一下，她迅速收起鱼线，只见一只约1斤重的波纹龙虾正在半空中张牙舞爪。
  “哇，青龙啊，不错！”彬哥吹了声口哨。
  波纹龙虾全身呈青绿色，所以又叫青龙。它的外壳薄肉爽而甜，口感胜过其它龙虾。而且卖相美观，是时尚高级餐厅必备食材，深得厨师青睐。
  姜雨禾将青龙放在桶里，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烹饪它了。这只青龙虾头部弧线较大，头部前缘的角较短，腹甲也较宽，是一只雌虾，而且看起来还有虾膏，用芝士焗最美味不过了。
  今天她不打算钓些金枪鱼等高级海鲜，只打算钓些普通的海鲜自家食用，所以带来的鱼饵没有放入太多灵泉，但饶是这样，也钓到了不少好货。
  “咦，那是海军船？”彬哥指着不远处讶然。出海那么多次了，这还是他第二次在海上看到海军船。
  姜雨禾抬眼看去，凭借着极佳的视力，她看到不远处的船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也惊讶起来。
  程明辉站在甲板上也看见了姜雨禾，心里一喜，连忙朝她挥了挥手，大声喊道：“雨禾！”
  姜雨禾也挥手回应。
  “你认识的？”姜大杰诧异。对方坐在海军船上，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依稀可以看清他是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海军制服，显然是一名海军，侄女什么时候认识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