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作者:
悠雨 更新:2024-01-07 15:03 字数:2087
村瀨在等待着。
自从上次和「小鸟先生」邂逅的那天之后,对方每隔几天就会来到这个和牠羽毛顏色相似的地方。淡蓝到接近白色的房间,以及外头一片湛蓝的天空。
开始习惯小傢伙的存在以后,她渐渐地產生了一种「期待」的情绪。虽然不是很深的感觉,但是当她坐在房间的边缘看着天空时,想起「小鸟先生」的次数似乎变得多了。
「啾。」
「嗨。」
在「小鸟先生」第一次出现,然后又离开房间的隔天,村瀨就用另一张不同顏色的色纸折出了第二隻纸小鸟。结果没想到几天后,「小鸟先生」再度拜访了她的房间。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村瀨连忙将两隻纸小鸟收到抽屉里。之后就这么来来回回了几次,她发现「小鸟先生」每隔一段时间会来到这里,而在这之间,她的房间里也陆陆续续多出了几隻顏色不同的纸小鸟。
直到后来某一天,「小鸟先生」在村瀨没注意到的时候从外头飞到了书桌上,那时她才发现「小鸟先生」似乎对那些纸小鸟没什么兴趣。从那之后,村瀨就直接将那几隻纸小鸟在书架上方排成一个弧形,刚好照着红橙黄绿蓝靛紫的彩虹七色排列着。
说到彩虹,村瀨曾经从书桌上方的窗户看见过一次。那是一种令人感到神秘的景色,淡淡的天空之桥散发出高雅又自在的气息。明明不是什么特别壮丽的画面,却激起村瀨心中的涟漪。仅仅只是看到一次,村瀨就连续好几天都在想着那道彩虹,久久无法忘怀。只可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你都去什么地方啊?」
同样的问题村瀨问了「小鸟先生」好几次,但是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总之,村瀨也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会这么问不是因为她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只不过是出于纯粹的好奇而已。这附近看上去并不像是有任何可以让「小鸟先生」站立休息的地方。
这天,牠一如往常的停在村瀨的肩膀上,而她也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村瀨笑着坐在床上,伸手轻轻地帮右肩上的小傢伙按摩。牠乖乖地缩着头享受这舒服的时刻。
「对了,你会不会饿啊?」
突然间,村瀨想到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种可能,例如说在这房间内视野所及的地方以外,有着大量的美食,而且那个地方以「小鸟先生」的飞行速度很快就能到达了。当然或许还有另一种原因,「小鸟先生」不需要依靠进食来维持生命,就像她自己一样。
村瀨只有偶尔想到时才会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永远也吃不完的零食,边发呆边慢慢地咀嚼着。这种行为与其说是在吃东西,不如说是在体验「吃东西」的感觉。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生命必须要依靠吞噬别的东西才能存活的想法,毕竟她目前看过的活物只有两个,她和「小鸟先生」。一个不需要吃任何食物,另一个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任何食物可以吃。
虽然这么说,不过她还是想试试看。其实在她的这个小房间中有一个秘密。以前有一天,村瀨突然兴起了想要摺纸的念头,只可惜房间内并没有材料。到了隔日,她无聊打开抽屉翻看时,突然发现了一叠色纸。
她似乎只要靠想像,就能让东西出现在房间里。只不过,她并不太喜欢这么做。
村瀨坐到床上去,闭上眼睛开始在心中默想。不一会儿,她感觉到胸口间隐约有一股异样感,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虽然她只试过几次,然而这种感觉每次都给她一种很熟悉、而且很讨厌的印象。她起身走到抽屉,并从里面取出一瓶鸟饲料。
「这个可以吃吗?」
村瀨有点不太确定。她只是在想像「小鸟先生」的食物,没想到却出现了莫名其妙的东西。那一粒粒的褐色物体让她联想到书上看过的石头。印象中,那不是拿来吃的东西。
村瀨试着倒出一些在手上,摸起来果然硬硬的,不像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没想到,「小鸟先生」看到了那一堆不明物体马上就靠了过来,一粒粒的啄食着。
「好吃吗?」
「啾啾~」
看牠的样子应该是还不错吧。
村瀨「具现化」的东西还有一个特质,那就是只要一次不使用太大量,就永远也用不完。当然了,丢到房间外的话是例外,没人知道从房间掉下去会通到哪里。
「反正你之后应该还会再来吧,这瓶就是你的了。」
「小鸟先生」疑惑地抬起头,然后又继续吃村瀨手上的饲料,似乎不明白刚才对方说了什么。
等到「小鸟先生」吃完之后,她们一人一鸟又回到了房间的边缘,感受微风的吹拂。
没过多久,「小鸟先生」叫了一声后就飞往无边的天空,大概是要回到牠不知道在何处的家吧。
村瀨则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持续坐在原地直到天空的顏色开始出现变化。这几天还有一件以前不曾发生过的事。
「果然又是这样呢。」
房间开口的右边那面墙的墙角,在夕阳的照射下变得有些模糊,彷彿随时都会消失一样。村瀨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过这种看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小事,却让她感到莫名的有些不安。
黑夜很快就来了,而墙角发生的短暂异变也像是错觉一般恢復了原状。今晚看不到月亮,星星则是出现了不少,只不过都不是很亮。房间内最大的光源是书桌上的檯灯。
夜晚对于村瀨来说其实跟早上差不多,她不需要藉着睡眠来恢復身体的机能,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有「累」的感觉。不过有时无聊她还是会在床上躺一下的,或者说在床上发呆一个晚上。
不过今晚稍微不太一样,村瀨躺在床上丢着枕头,看着远离自己又渐渐放大的柔软物体,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