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恶女回头记 第46节
作者:
熔绯 更新:2024-01-10 06:31 字数:6266
顾征冷不防被她推了个趔趄,怒道:“这房子也有我一半产权!”
“我掏的首付!我给你加的名字!少他妈跟我扯这个!”纪凝见推他推不动,索性大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赶紧给我滚!”
“你凭什么让我滚?要走也是你走!谁给你还的贷款?”
纪凝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劈面打了他一个耳光,虽然力气不大,但声音倒是很响,听起来很有威慑力:“谁他妈稀罕你那点臭钱?你有钱了不起啊?我明天就把钱还给你!”
她犹自不解气,想起自己的胸前还挂着顾征送的钻石,一手把项链扯下,狠狠地摔在了他面前:“还给你!”
☆、第73章 访客
那项链在地上滚了几滚落到了不远处,顾征死死地盯着纪凝,纪凝站在门口被风一吹不免觉得有些冷,拢了拢衣襟,也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着,她倒要看看是谁先败下阵来。
最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征终于低下头来,俯身捡起项链,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再也没看纪凝一眼,一旁的小破无辜躺枪,这狗随主人,很有一点狐假虎威的气质,冲着顾征的背影汪汪叫了两声,但因为现在太小,所以那声音只是类似于呜咽。
纪凝把门一关,小破立刻被关门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颠颠儿地跑到纪凝的脚边,纪凝蹲下来把狗重新抱回怀里,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
小破因为纪凝长期不在家,都是由家政阿姨一手抚养长大的,阿姨对小破管吃管住管洗澡还负责每天出去遛半个小时,但并没有这样体贴入微地抱过它,眼前这个人一回来就把它抱了半天,此刻小破再次落入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里,不由得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往纪凝的怀里再度靠了靠。
忽然小破觉得有一丝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鼻子上,伸出舌尖舔了舔,是咸的。它呜咽了一声,在纪凝的脸上舔了一下,纪凝立刻推开了它,小破有点委屈,趴在纪凝的臂弯里装死了。
纪凝把小破送回它的狗窝里,自己一个人回了卧室,刚刚披着睡袍在风口站了半天,现在等到真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觉出了一点寒意,两条白生生的小腿都裸在了外边,她钻进了被窝,想拼命从暖烘烘的被窝中汲取一点暖意,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却始终不能入睡,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要完了,她还是那么擅长并且热衷于作死,她把他赶跑了,现在唯一一个爱她的人也没有了。
她再次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次还剩了一只小狗陪着她,小狗不会说话但很会舔人撒娇,还会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瞅人,一举一动都十分忸怩,不大方。
纪凝就一边想着小狗一边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终于带着一脸的泪痕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翌日醒来意识到自己该去剧组报道了,想穿衣服结果却发现自己脑袋一个有两个重,看什么东西都是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纪凝疑心自己是没睡醒,准备再请一天假睡个回笼觉,却被孟璋一个电话再度叫醒:“纪小姐,您今天该回剧组继续拍戏了,傅姐让我提醒您一下。”
纪凝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喂?小孟?我还没醒呢……”
孟璋听出她声音有异,她心知纪凝并不是一个对工作不负责的人,对于拍戏还是很认真的,这样一说肯定是有问题了,便问:“纪小姐,您是不是生病了?”
纪凝觉得自己身体一向不错,一年生不了几次病,没有往这方面思考过,听了孟璋的话便摸了摸头,觉得是有一点烫,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在电话里看不到:“我的额头有点烫,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孟璋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立刻道:“您家里有药箱吗?您要不先拿温度计量一量体温?我现在立刻去您家,如果有问题的话咱们就去医院。”
说完孟璋便挂了电话,纪凝听了孟璋的话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翻出了医药箱,里边装着一些常用药物和温度计酒精之类的,纪凝把温度计夹在自己的腋下,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孟璋有她家的钥匙,一进门立刻去了卧室,便看到纪凝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也没把自己盖全,孟璋首先想伸手把她的被子盖好,一摸却摸到了一根冷冰冰的水银温度计。
……还好她没翻身,不然温度计估计就要被她压碎了。
孟璋是十项全能的,照顾纪凝更是不在话下,她首先给纪凝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在换衣服的时候纪凝并没有醒,于是孟璋毫不理亏地看到了纪凝的裸体,并且在心里感叹了一番纪凝像一条从水里捞上来的大白鱼,浑身上下都是通透雪白的,能当明星自然是有一点过人之处的。
随后她把纪凝的被子盖好,给她塞了一根温度计,在等候温度计温度的五分钟内她去烧了一壶开水,回来一看纪凝已经烧到了38.5c,叹了一口气,把纪凝叫醒,道:“纪小姐,纪小姐,您醒醒,您现在发了高烧,我们得去医院,您先坐起来喝点水。”
纪凝已经快睡着了,此刻听了孟璋的话睁开了眼睛,说出的话却是拒绝:“不……不行!我今天应该去剧组了!”
孟璋听了哭笑不得:“您这个样子肯定今天是去不了剧组了,我已经跟傅姐联系了,您这几天先把病养好吧。”
纪凝的眼珠子很迟钝地转了一下:“那我也不能……不能去医院!我现在这个样子太丑了,不能让人看到。”
孟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纪凝三秒钟,发现纪凝现在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眼睛哭了一夜已经红了,嘴唇也干裂起皮,心里认同了纪凝的说法,认为纪凝的忧虑很有道理,这个样子万一被人拍了照片流出去确实不好办。
正当孟璋犹豫着是不是要找一位医生□□的时候,门又被人敲响了,孟璋开门一看,是位年轻英俊的青年,面色有点犹豫,孟璋并不认识他,但从面相上看认为长得这么帅不像是坏人,便问:“您找谁?”
门外的人正是顾廷羽。
顾廷羽挠了挠头,面色有些犹豫:“顾……顾征是住这里吗?”
纪凝虽然病了但耳朵还是挺尖的,再加上卧室的门没关,听到了顾征的名字便竖起了耳朵,清了清嗓子问:“小孟,是谁啊?”
孟璋一听她开口立刻回去看她,顾廷羽不请自来地进了门,还顺带关上了大门。
在卧室门口他结结实实地和病怏怏的纪凝打了个照面,立刻被她半死不活的样子震惊了,昨天晚上才在顾征的生日宴会上见过纪凝,还是非常光鲜漂亮的样子,怎么一夜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这就是化妆术的神奇?
顾廷羽从小在国外长大,没有什么避嫌的概念,三步两步就进了卧室,站在床边一脸震惊地看着纪凝,问:“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纪凝一看是他顿时失了兴致,没好气地回答:“看不出来我生病了吗?”
接着纪凝勉强坐起来,靠在床头,孟璋往她腰后塞了个靠垫,纪凝捧着孟璋倒给自己的水,问:“你来干什么?”
“我……我来找我爸的。”
纪凝喝了一大口水,结果快把自己烫死了,但碍于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大叫出声,只能把一口水先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含含糊糊地回答他:“你爸不在这儿,你走吧。”
顾廷羽打量了一下卧室的格局,认为此公寓实在是小得可怜,配不上她爸的身家,再一看躺在床上气息奄奄姿色全无的纪凝,认为此女也配不上他爸,但一转眼又看到了纪凝的手上还戴着个订婚戒指,便叹了口气,对纪凝道:“那我爸去哪儿了?”
纪凝好不容易翻了个白眼把那一大口水咽了下去,听了这话又忍不住接着翻了个白眼:“大少爷,那是你爸,不是我爸,你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顾廷羽看起来很是苦恼的样子,索性拉了一把椅子在纪凝的床边坐下,那姿态并不像是探病,倒像是审问犯人似的:“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你看我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思骗你吗?”
顾廷羽哦了一声,垂下头去,很失落的样子,纪凝看出他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问:“你找你爸干嘛?我看你们俩平常也不怎么亲啊?没钱花了吗?”
“怎么可能!”顾廷羽梗着脖子立刻坐直了,“我怎么可能没钱花?”
“那你找他干嘛?”
顾廷羽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对纪凝说,他的朋友和女朋友确实很多,可是能被告知这事儿的对象却是没有。
他在纪凝审视的目光中低下头去,低声道:“我昨天……看到我妈了。”
原来是这个。
纪凝想回一句“那很巧啊我也看到你妈了”,但她虽然发着烧也还是有一点常识存在的,并没有提这件事,只是问:“然后呢?”
“她在宴会结束后找到了我,说想跟我谈一谈,我那时候……还没认出来她是谁,就点头同意了,谁知道她一坐下就告诉她是我妈了……我当时就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记得在宴会上看到她身边还有一个儿子。”
“她说那儿子不是她亲生的,是她前夫留给她的,她还说她一直很后悔当初离开了我,没有陪在我身边,现在终于找到了我,非常思念我,想让我给她一个补偿的机会。”
纪凝对这种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最有心得,一听到这话也不顾自己生着病了,立刻冷笑了一声道:“那你就让她补偿你呗,来找你爸干嘛?”
“现在关键是她逼着我联系我爸想跟他和好啊!我能怎么办?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找过我怎么她老公一死就找过来了呢?肯定没有安好心,八成是看上我爸的钱了,这是要准备骗我爸的节奏啊,我肯定要先知会我爸一声吧。”
纪凝完全没有想到顾廷羽对他爸的感情有这么深,那他上辈子是怎么干出背叛他爸的那种事的呢?
“她……她以为我不记事了吗?她把我一个人扔在机场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她当初就是看走了眼,嫌弃我爸没钱才跑了的,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她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过我,现在又回来,肯定没有好心思。”
他疑惑地看了纪凝一眼,“话说你就不着急吗?好歹这也牵涉到了你的切身利益吧?”
纪凝面上无波无澜,实际上心如刀割,她低头看了自己的手指头看了三秒,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哦,那你就应该跟你爸说这件事,提醒提醒他,跟我说有什么意思,我跟你爸已经完了。”
“不过话说起来,这可是你亲妈啊,你亲妈想跟你爸重修旧好难道你不应该举双手赞成吗?这么汲汲皇皇地跑过来找你爸干嘛?迫不及待地想拉皮条吗?”
顾廷羽大怒,指着纪凝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就算你跟他完了你也不应该这么说他,他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不一直靠他养着吗?现在说什么风凉话?”
“我靠他养着?!”纪凝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大少爷,你要说我不如先看看你自己吧,你才是那个一直靠你爸养着的人吧,我现在没了你爸还是有手有脚的能自己挣钱,你没了你爸和你们家的信托基金估计连张回美国的飞机票都买不起了吧?好意思说我吗?”
她说到最后又自己嘀咕了一句:“你又不是亲生的。”
这回轮到顾廷羽诧异了:“……谁跟你说我不是亲生的了?”
☆、第74章 误会
纪凝听了顾廷羽的话着实吃了一惊,她对顾征的话一向是深信不疑,哪怕现在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并且很可能完全不可挽回的这种状态之下,她也依然非常相信顾征。
……因为他没有理由要骗我啊。
纪凝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但她并不想让顾廷羽发现,便往被窝里缩了缩,用一个小抱枕挡住了自己的脸:“你怎么知道?”
顾廷羽认为她这个问题问的毫无逻辑:“纪小姐,你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爸亲生的吗?”
纪凝想反驳,又认为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再想一想顾征当年那番说辞也有不少漏洞,比如难道他们这种大家族抱回来一个孩子都不验dna吗?难道顾征一个人能瞒过所有人吗?比如顾征为什么会愿意心甘情愿地帮邓女士养这么一个便宜儿子?
她越想越觉得不能细想,心里已经把结论推翻了无数次又重建了无数次,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只是不知道顾征为什么要骗她,她并没有什么被骗的价值,顾征说什么她都非常相信,顾征有没有这个儿子她都一样爱他,哪怕就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她还是忍不住想见他,想坐在他身边跟他说说话,想亲一亲他的额头,跟他撒撒娇。
她像只鸵鸟似的把脸藏在抱枕下,所幸她的脸虽然不是锥子脸但也实在不算太大,能够很好地掩盖她的表情,顾廷羽一向觉得纪凝十分奇怪,只当她又发了神经,没有质疑她这一点小动作。
她在枕头下流了一行泪水,感觉自己的病情越发严重了,脑袋也开始昏沉地犯迷糊。
……
你回来吧,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我很想你,我生病了,你都不来看我一眼吗?
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别离开我。
你千万不要和那个邓小姐见面,我比她好得多,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她只是喜欢你有钱而已,我不在乎你有钱没钱,你有钱当然好,没钱我也愿意一直养着你。
是我不好,我不该为了那种事在你生日和你吵架,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真的爱你。
她越想越觉得难过,由无声的流泪变成了有声的抽噎。顾廷羽见纪凝已经失宠,嘴里问不出来他爸的下落,一方面认为这个配不上他爸的丫头片子被抛弃是非常正常的事,他心里应该觉得痛快,但另一方面看到这个丑姑娘这么憔悴狼狈,又很有一点于心不忍。
如果纪凝此刻能听到顾廷羽的心声,听到顾廷羽说自己丑姑娘说不定会强撑着病体起来把顾廷羽也赶出去,她从小到大受过很多委屈,但最起码从未被人视为过“丑姑娘”,她要是真的丑,就不会从一个打工妹去参加选秀而且在什么都不会的情况下挤进了前三名,就不会在上辈子对演技一窍不通的时候就被秦风与挑中,还称她灵气逼人了。
然而昨天晚上那一场战争已经大大消耗了她的战斗力,更何况她现在还生着病,就算她真的听到,估计也不是顾廷羽的对手。
其实这也不能怪顾廷羽,他带上现在这次总共就见过纪凝四次,有两次都是纪凝在生病的状态,其中第一印象最为重要,他第一次见到纪凝就是在d市的那个雪夜,他远远地看到纪凝病怏怏地躺在顾征的怀里,鼻梁上还有几颗雀斑,那姿色比起他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女友们来说自然是大大不如。
后来他倒见过两次纪凝盛装的样子,不过他都认为那是化妆的作用,现在这个丑姑娘又现出了原型。顾廷羽算是个花花公子,平时待人接物也算是温柔,不过那仅仅针对的是他那些莺俦燕侣,并不包括纪凝这样的丑姑娘在内。
他本来都准备走了,看到丑姑娘开始哭,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一把掀开盖在纪凝脸上的小枕头,发现纪凝已经哭得脸上都是泪水,面色通红,一看样子就不太好,他探手摸了摸纪凝的额头,已然是滚烫,他小时候伺候过他奶奶,知道纪凝现在是生了病,而且情况不太好,刚刚给他开门那个小姑娘不知道现在跑到了哪里去,他又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那什么……纪小姐?纪凝?你是叫这个名字吧?你生病了,看起来挺严重的,得送你去医院……纪小姐?纪小姐你还醒着吗?”他拍了拍纪凝的脸,发现纪凝已经基本处于半昏迷状态。
他虽然平常玩世不恭,但并不是一个坏心眼的人,总不能放着纪凝这么在床上自生自灭的发烧,他见纪凝穿得整整齐齐,也没什么顾虑,俯身就要把纪凝抱起来送到医院去,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顾廷羽当即松开了纪凝回头看去,发现居然是顾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门进来了,站在卧室的门口,他的面色甚至称得上平静,和他这个人一向冷静自持的形象很相符合,但顾征周身的气场却显然称不上愉悦,顾廷羽跟他这位父亲的关系一向称不上亲密,虽然这次是顾廷羽主动来找顾征,但此刻骤然见了他父亲竟然又支支吾吾的不会说话了:“我……父亲,我是来……”
纪凝却在半昏迷状态中又听到了顾征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如果是真的的话……她很想从床上爬起来跟他解释清楚,她口齿伶俐,肯定比顾廷羽说得好一万倍,然而她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想努力睁开眼再看他一眼,视线却刚好被顾廷羽挡住了。
她希望他能走近一些,这样说不定她还能有力气拉住他的衣袖,恳求他不要走。
可是他像是对纪凝失望透顶了似的,并不肯走到床边来,只是站在卧室门口远远地看了纪凝一眼,纪凝的脸隐藏在层层叠叠的被子里,看得很不真切,纪凝迫切地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喑哑着发不出声音。
该死!她这破锣嗓子!刚刚跟顾廷羽说话还是勉强能说的,到了该用的时候就派不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