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深渊 第38节
作者:
GK不想说话 更新:2024-01-12 10:27 字数:4215
会照顾我的生活,宽容我的各种要求,像是爱我爱到骨子里,但更像是怕我抛弃他一样。
所以我不会讨厌他,不会觉得他长不大或者过于任性,我只是有些苦恼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种想要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的错觉会消失的,在我们持续黏在一起一段时间后,我又想分开了。
情况反反复复,我看着他,越来越觉得这样很不好。
我还不能完全地接纳他,这是我的问题,也是我想逃避的问题。
我的心理医生听了我的想法,说我可以试着再放开自我一点,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我孤独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像连体婴儿一样需要另一个人。
当然心理医生说不需要像连体婴儿一样那么夸张,只需要把简议晨当成是真正的家人就好,像是我的父母那样的家人,可我还是做不到。
幸好我和简议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简议晨还是会迁就我的,所以我们就这样一直相处了一年。
有一天晚上我和简议晨一起躺着时,简议晨忽然说:“冉冉,我想后天搬出去自己住两个星期,工作太忙了,我怕打扰你。”
我当时正在玩手机,闻言说道:“哦。”
说完这个语气词,我觉得我自己有点冷淡,而且他很少会忙到要搬走两个星期,语气也蔫蔫的,无精打采得很,我怜爱之心上来,难得关怀道:“很少见你那么忙,我给你送饭吧。”
“不用,”他立刻说道,“公司有饭堂,很健康的,我……我见到你就想粘着你,对工作也不好,这两个星期你记得别来公司找我。”
这就奇了怪了,我也知道他公司有饭堂,做的饭菜肯定营养又健康,我之所以说送饭,其实只是想满足他多见见我的愿望,也增进我们之间的感情罢了,可他却强调不见面,还连续不见两个星期……
我放下手机,立刻坐起身来,有点怀疑地问道:“你确定?”
简议晨侧躺在床上,此刻那半张受伤的脸被压在枕头里,露出的是好看精致的脸庞,他没有看我,只是说:“嗯……”
我觉得这件事更有毛病了,但是不想表现出来,假装调笑地说道:“你确定你能忍住那么久不见我?”
他终于凝视了我几秒,却很肯定,语气也坚定起来:“能。”
他都那么说了,我也只能尊重他了。
我觉得他可能是真的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不想我去打扰他。
但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已经在漫长的时光里,习惯他对我的依赖,忽然他要“独立”起来,还独立那么长的时间,语气坚定毫无留恋,我实在是不适应。
我沉默着抵御内心的不舒服,这时候他把灯关了,对我平静地说:“很晚了,我们该睡了。”
这样我就更不舒服了,因为他居然没有发现我不好的情绪。
当然我知道自己这样很无理取闹,毕竟我真的很会隐藏我自己的想法,他发现不了也正常,可是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已经很会让我开心了,我现在沉默不语,他就没有发现吗?
我不喜欢生气,但今天晚上我就是气到紧闭着眼睛也睡不着觉。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我卧室里刚好挂着个晚上也能看清时针分针的钟表,从那两根针的幽光里,我发现已经过去了超过了一个小时了。
按理来说简议晨应该已经睡着了,可是他却忽然小心翼翼地起身,我下意识呼吸保持得一样,不想让他发现我到现在还郁闷得睡不着。
我以为他要去上厕所,没想到他却坐了一会儿,忽然冲我俯身,小心翼翼地亲了很久,然后盯着我看。
我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只知道他盯着我时,头离我很近,呼吸时气息时不时打在我的脸上。
我们都是同居那么久的关系了,他要想对我亲亲蜜蜜,不应该睡前来吗?怎么睡后冷不丁地来一段呢?深更半夜不睡觉这样搞,这样子真的很是渗人啊。
不过我忽然又想到,难道是因为要和我分开两个星期,他睡不着很想我,这才如此的吗?
想到他还是舍不得我,舍不得到默默半夜亲我看我,我又郁闷全消,有点开心了。
虽然他这样为情饱受折磨,对身体不好,但我真的喜欢看他为我而困顿的样子。
本来他就毁容了,我不图他爱我疼我,那我图什么呢?
我也不睁开眼睛,美滋滋地睡觉去了。
第二天是个周日,简议晨这天表现得特别好,他就像个长在我身上的人一样,我走到哪里他就黏到哪里,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看着闲得很,完全不像是一个第二天忙到要和我分开两周的人。
只是吃饭的时候,他吃得不多。
我很清楚他的饭量,更清楚他心情不好就会吃得少,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不开心就一定要说出来啊。”
简议晨很会撒娇,也很会顺着杆子爬上来,可是我这次这样说,他却没有诉苦撒娇,而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吃了几口,才笑着说:“没有,只是刚刚发了下呆。”
我很肯定他一定有事瞒着我,但我问了,他不说,我也不喜欢去逼迫他。
情人之间毕竟不如真正的家人,不必事事都要问个清楚。
虽然我们在一起后简议晨一直没瞒着我什么,但是我也不能一直强迫他保持所有事情都对我透明的状态,这样很不公平。
我说服了自己,不再多问了,只是多默默注意简议晨的状态。
简议晨好像真的刚刚少吃东西是发呆了一样,接下来做什么都无可挑剔,越靠近晚上,越是缠人得非常厉害。
想到接下来两个星期不见,我实在是不舍,刚好今天是休息日,我也多主动去亲近他,只是简议晨莫名清纯起来,只愿意亲亲抱抱,其他的根本不愿意,还说:“明天肯定很累,不能过度疲劳。”
这种话真不像他能说出口的,我顿时又感觉他怪异了。
他有那么热爱工作吗?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向来是以我为先,所有的兴趣都好像寄托在我身上了。
而且他也不缺钱,完全没有为了工作奉献一切精力的理由啊。
我一般不多问他的事情,可这次我忍不住多问:“这次是什么工作啊,让你那么心心念念。”
他紧闭了几秒嘴,移开视线一秒,又很快定定地看着我,认真地说:“等我做成功了再告诉你好吗?”
工作而已,至于要瞒着我吗?
我怀疑这工作肯定与我有关,因此面上虽然不表现出来,但我冥思苦想有什么能与我有关的。
然而想破头了都想不到,只能勉强想到可能简议晨要准备给我个什么大礼物?或者筹谋着要与我结婚什么的?
可是这种事情至于要花足足两个星期去做吗?
我们的确订婚过,可是后来我好了后,和简议晨说过我不想改变现在的关系,结婚的事情还需要慎重思考。
我可没听说过谁那么耗费心思做这些的。
这是过于清心寡欲的一个周日,我很不习惯,但也没办法。
简议晨明显比我更不习惯,很克制地死死地抱着我,沉默地看着我打游戏。
我打游戏打了很久,每次余光望他,发现他根本不看我的手机屏幕,只会看我,眼里很明显满是不舍和想念,还有浅浅的我看不懂的情绪。
一个游戏结束后,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可以适当放松一下的,劳逸结合,没必要逼迫自己那么死。”
“我需要去做。”他很笃定地说。
我听出他语气里有向往的口吻,好似做了这件事真的对他人生有莫大的好处一样。
难道……真的是筹谋送大礼求婚?
我想不透就不想了,对可能性质极高的求婚,也有点想逃避,我还是一样的看法,我不想立刻改变和他的关系,真的嫁给他,进入法律意义里的家人阶段。
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这种有点介意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周一,这导致我上班后,一整天都没有主动联络过简议晨。
不过简议晨也没有主动联络我,甚至到我周一晚上吃完晚饭了,他还没有主动联络我!
不能见面,那总不至于连手机都不联络了吧。
我立刻给他发了条信息:
【吃了吗?】
他没有回复,直到周二上午十点三十五分,才缓缓回复了句:
【冉冉,你放心,我吃得很好。】
我眯着眼睛看那仅仅一句话,非常不高兴。
这是我们交往后他第一次隔了一天才联络我,还是我主动联络的,而且只回复了一句话,他以前对我那么多废话的,怎么会现在那么冷淡呢?
越是和以往对比,我才知道他是多么热烈的爱着我,我好似时不时有些腻味,但是也是沉溺其中的,不然也不会死死盯着屏幕里他回复我的时间看了。
十点三十五分,啊好不爽,好晚才回复!
我扔掉手机,任由性子不理他了,专心工作起来,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我才拿出手机看消息,发现一个小时后,他发了很多信息给我,单方面地各种关心我,对我和以前一样,总是有说不完的废话,好似他不理我一天是错觉一样。
之后的几天,他完全不像是一个在忙的人,我一拿起手机,都能看到他分享给我一堆有趣的新闻。
我纳闷了,那么闲,干嘛不回家说个够啊,有必要浪费时间网聊吗?
我干脆下班后打了个视频电话给他,想喊他别装勤奋了,赶紧回家吃饭,吃完再忙,然而他却没有通过视频电话,而是和我语音通话。
这很奇怪,但我只当他按错了,无视他的“喂”,立刻挂断电话,又拨了个视频通话请求过去,然而结果还是一样,他还是只通过语音通话。
这躲躲藏藏的,又不给见面,又不能视频……
我很想他,结果却被这样对待,瞬间不是滋味起来,本来我对他也没有多好的耐心,立刻皱紧眉头对着电话的一头厉声说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干嘛老转语音?不能视频吗?”
他屏住呼吸几秒,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怕见了你的脸就想见你,可我需要独自安静工作……”
“谁工作是这样的啊?搞得像见不得人一样,你立刻和我说你在做什么,我不喜欢你这样瞒着我。”
我本来也不期待他能给我搞出什么礼物惊喜,所以说话语气非常严厉,没有留一点儿可以商量的余地。
他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我催他,他只好说:“我怕你失望,更怕我失望,所以暂时才不想说。”
“只要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不可能会失望的。”我很肯定地承诺道。
“我做右脸的手术了。”他快速又简短地说道。
这话让我完全懵了,因为他之前就说过,他的脸很难再动了,我已经接受了一辈子都这样的准备,他也只是定时去医院检查个半天,从来没有再为整容回原来的样子而努力,怎么突然又做手术呢?
我记得我还摸过他有伤痕的脸,好几次和他说过:“其实平安就好,手术都有风险,既然现在脸没事,那保持原样挺好的。”
我说的是发自内心的话,脸部手术涉及那么多的神经,很容易就出意外,我虽然爱好看的脸蛋,但现在我喜欢他,不想他出事。
我们两个都这样过了很久了,没必要再出事端了。
“那么大的手术,你怎么瞒着我?”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不想让你失望。”他更飞速地说道。
“我就没期待过,怎么会失望?”我连忙说道,“你快告诉我你在哪个医院?你不告诉我,你父母和简议水知道吗?有人照顾你吗?”
我瘫痪时住过院,我知道那种感觉很无助,想到他动完手术可能没有到位的照顾,我真的一刹那间心疼又心慌。
“有,他们知道,我现在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