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作者:
虞弥生 更新:2024-01-12 15:34 字数:4380
他的神色自若,甚至还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见到他来,脸上也没有丝毫心虚,坐罢。
殷怀:
他落了座,望着面前面不改色的殷誉北,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殷誉北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将面前多出的茶盏推到他面前,面不改色道:嗯,确实不舒服。
我怎么看着不太像。
殷誉北抿了一口茶,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可能是因为我比较能忍痛吧。
.
殷怀又看向外面,这个方向好巧不巧正对着刚从自己和释无机站着的地方。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那里不对劲,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叫来的?
殷誉北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了窗外,看着那道离去的雪白身影。
而后又收回视线,垂眼注视着手中的茶盏,语气意味不明。
你会跟着他走吗?
殷怀皱了皱小脸,他从之前就很想问了,殷誉北对他的反应实在有些怪异,他留下自己又想做什么?
你想我留下来?
殷誉北伸出了手,随手拂去他肩上方才沾上的落叶,嗯了一声。
如果我说想让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吗?
闻言殷怀心中复杂,他已经不知道殷誉北对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之前他以为他是恨自己厌恶自己,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样。
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将之前憋在自己心里的那个疑问终于问了出来。
你当初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去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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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
面前的殷誉北注视着自己,漆黑的眼里深沉幽静。
殷怀以前就觉得他的眼生得狭长漂亮,却从未想过这双眼如此专注的盯着一个人,会让人觉得心跳微微加速。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殷誉北才动了动,只见他眼睫微微垂下,日光透过树梢缝隙洒了下来,那张脸倒少了几分苍白阴郁。
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的嗓音低沉冷淡,却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谁一般。
他这么一说殷怀更好奇了,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想不想知道。
殷誉北薄唇微抿,却是默不作声。
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是这样,有话憋在心里不说,非要和我打哑迷。
殷誉北闻言微微侧目,还有谁?
殷怀哼了哼声,闭紧嘴巴没有说话,他要让他们也尝尝这种滋味。
殷誉北却直接猜了出来,语气微冷,国师?
殷誉北眉头皱的更紧了,所以那些天你都是和他住在一起?
国师他救了我一命。
殷誉北又垂下眼喝了一口茶,眼睫在日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什么都没有再说。
殷怀走后还是心事重重,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是还是不敢去确定那个念头。
这几日王府里的人看见他,不知为何比往常更加恭敬,以往只是把他当作尊敬的客人对待,现在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殷怀正在心里犯嘀咕,走出正院就听到几个扫地的下人正在嚼舌根。
那个院里住的人你见过没有?
怎么没见过,长得和天上的仙人似的。
王爷真的对他
嘘,上面人的事少议论,王爷的心思我们怎么猜得到。
你们说王爷对我什么?
殷怀忍不住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那几个下人一看到他吓得连忙就要跪下。
看得殷怀头疼无比,你们跪着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主子。
几个下人却支支吾吾不回答,就是不敢起身。
殷怀只好板起脸,又吓唬了他们几句,他们才敢起身。
叶先生,王爷叫你过去。
这时江伯走了过来,看见他在教训下人也只当没看见,恭恭敬敬的低着头说。
请叶先生跟我来。
殷怀闻言皱眉,他又哪里不舒服?不会又是骗我吧。
话虽这样说,但是他脚下依旧动了起来跟着江伯往前走去。
到了殷誉北所住的主屋,却看到他没有躺在塌上,而是坐在了桌前,面前摆了不少精致的菜肴。
殷怀一看全是自己喜欢的,忍不住食指大动,语气也轻松了下来。
搞了半天你是想找我一起吃饭?他还以为殷誉北又怎么了。
殷誉北示意他坐下,面不改色道:听说你刚才在教训几个下人?
殷怀一听,以为他误会了自己,连忙就要开口解释。
哪只殷誉北语气淡淡,紧接着又说道:他们哪里惹你不快你就给我说,你不必动手,你身子本就不好
殷怀一愣,摇头:不是,我只是让他们起来。
王爷。江伯这时又从丫鬟手里接过了一盘糕点,放在了桌上。
殷怀一看连忙说:够了够了,我们只有两个人吃,再多也吃不完。
面前的菜摆的满满当当,几乎在桌上堆满小山,即使全是他爱吃的也有些吃不消。
于是他看向殷誉北,要不要把国师叫过来一起吃?
殷誉北正在喝茶,闻言搁下茶盏,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
你以前常和他一起吃饭?
也没有经常,国师偶尔做了菜,便会叫我一起吃。
嗯?殷誉北语气凉凉,他做了什么?
殷怀想起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嘴角一抽,鱼。
你喜欢吗?
殷怀委婉道:还好吧。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这之后每天饭点他都被叫来和殷誉北一起吃。
第一天他看到桌上有盘鱼,他还觉得是巧合。
第二天他看到桌上有两盘鱼,他安慰自己说不定他喜欢吃鱼,巧合巧合。
直到第三天,殷怀望着桌上出现的红烧鲤鱼,清蒸鱼粉,莲藕鲫鱼汤
他:.
虽然这些鱼的味道确实很好,但是再吃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变成鱼了。
见他不动筷子,殷誉北以为他那里不舒服,皱眉问道:怎么了?
殷怀咽了咽口水,下次可以不吃鱼吗?
你不是喜欢吃吗?
..
殷怀闷头又扒了几口饭,只夹桌上除鱼之外的所有菜,用行动在无声的抗议。
殷誉北见状微微皱眉,不过很快也就接受了他变化多端的口味,说道:下次再做些别的。
殷怀这才松了口气。
殷誉北这些天的腿已经逐渐有了知觉,情况比刚开始好了太多,气色也没有那么难看。
现在喝的药已经减少了,更多的是敷药,殷怀自告奋勇的揽下了这活。
殷誉北靠着床榻,绛紫色外衫披在肩上,乌发不扎不束,看上去懒洋洋的。
殷怀却看着他的双腿,他的腿虽然苍白但是却并未萎缩,相反还可以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看来真的有所好转。
殷怀仔细的将药替他敷在腿上后,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膝盖。
真的有知觉吗?
殷誉北察觉到膝盖上温热的触感,不由得心里一软,语气也缓了下来。
嗯。
那会疼吗?
殷誉北眼神柔和,语气也抛去了往日里冷淡。
不疼。
两人正说着话,便有下人前来通报宫里来人了。
殷誉北面色冷了下来,不见。
是太后宫里的人。
太后?殷怀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好奇,殷誉北侧头睨了一眼他的神色,最后冷冷道:叫他进来。
不一会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进来了,殷怀眼尖一眼就认出这人确实是太后宫里的人。
有什么事?殷誉北语气不耐,神情冰冷。
启禀王爷,太后听闻府上叶神医妙手回春,于是想请他入宫为太后娘娘治疗顽疾。
殷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外面的人都只知道他被请来了摄政王府,毕竟当时那么大的动静,殷誉北又随身带着他,外面人便都知道了。
而国师则是自己上门,他本来行事就低调,只在府里活动,这几日又不知怎么的,连自己住的屋都不出了。
想必一来二去传出去都成了他治好了殷誉北的腿。
殷怀一听这话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冷声道:滚!
殷怀却叫住了那被吓得连忙就要出去的太监,慢着。
殷誉北转头看向他,神情意味不明。
殷怀却是展颜一笑,带路吧。
他本就生得艳丽动人,这一笑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殷誉北皱起了眉。
殷怀却有自己的考量,当初殷太后可是设计想害死过自己,刺杀是她的手笔,自己后来大病想必也是她的手笔,这些他都还没有和她算账呢。
我和你一起进宫。
听到殷誉北这么说,殷怀摇头拒绝了,莫名其妙地说:我是进宫替人看病,你去干什么?
.
看到殷誉北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殷怀又忍不住道:放心,我会回来的。
怎么殷誉北现在还怕他跑了不成。
殷誉北摇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见到他执意要进宫,最终沉下脸还是没说什么。
我让人跟着你。
殷怀一想也好,他要做的事确实要殷誉北的人跟着才行,于是点了点头。
等他走后,殷誉北垂下了眼,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扳指,也不知向谁冷声道:给我保护好他,若他掉了一根头发,拿你们是问。
是!
殷怀跟着太监走在皇宫里,现如今再回到这里,走上这熟悉的宫道,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精致的雕栏玉砌,他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他被领着一路到了太后所在的慈安宫,便看见宫人忙近忙出,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
进去后便看见太后躺在塌上,虽然双眼睁着,人似乎是清醒的,但是气色不太好。
当她看见殷怀的身影时,脸上顿时迸发出求生的欲望。
是叶神医吗
是。
还请神医帮哀家看看这病,若是治好了这病,哀家少不了你的赏赐,若是治不了
她话没说完,但是明白人都知道其中的意思,若殷怀真是个普通人,恐怕这个时候都吓得双腿发抖,跪在地上连连称是了。
殷怀却不吃她这一套,只像模像样的围着她转了几圈,时而摇头时而叹气。
太后见状不由心提到了嗓子眼,叶神医,我这病
殷怀打断了他的话,太后娘娘这病非普通病,实则是小鬼缠身,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实不相瞒,草民被称做神医乃是因为有前辈相助。
什么前辈
殷怀微微一笑:自然是别人看不见的前辈。
殷太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草民这双眼能通阴阳,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殷太后忍不住挣扎着想撑起身,你想说什么?
太后娘娘现如今胸口上就趴着一名龇牙咧嘴的女人,看模样是位宫女,下身还不停流着血,嘴里嚷着让太后娘娘还她孩子。
所以太后娘娘才觉得胸闷出不了气,实则是因为有东西压着娘娘。
你信口胡说!来人!给我将这庸医拉下去,乱棍打死!
什么庸医?
正在这时,一道温温和和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殷怀一怔,随即望去,便看见柳泽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
他面上依旧带笑,仿佛没有察觉到宫内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般,温声劝道:太后现如今还是少动气为妙。
殷太后一见他气得胸口更痛,捂住胸口喘着大气,挤出几个字。
不劳你关心。
殷怀没有想到柳泽会来,于是准备告退,拱手道:请恕草民先行告退。
柳泽含笑的视线对上他,语气淡淡:可是朕还有些话想问叶神医,还请叶神医先去御书房候着。
殷怀咬了咬唇,是。
心里却想的是柳泽想问他什么,难道已经察觉到了异样,可看样子又不像。
走出宫他又被太监领去了御书房候着,御书房还是从前的模样,不管是摆放还是装饰,像是被人精心刻意的保持原样。
就连书架上的书都是按他之前的喜好原封原样摆着的,殷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上触碰着冰凉的书皮,心中感慨物是人非。
可他刚想缩回手,不知道摸到了书架什么地方,突然听到一阵响动,书架应声打开,知道动静逐渐小了下来。
身后挡着的东西便出现在殷怀面前。
只见书架后竟然是间暗室,暗室不大,里面十分昏暗,只有一方桌上点着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