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作者:睡芒      更新:2024-01-15 00:10      字数:4051
  第57章
  楼珹有起码半分钟的沉默,接着不满地在他下颌咬了两口。他撑起胳膊, 低头注视着丁雪润, 张着嘴可怜地道:“蛀牙好疼呀,润润你给我治一治。”
  “我等下帮你查一下海南的牙科诊所, 明天就带你去。”丁雪润感受到自己躺在沙地上, 弄得一身的沙, 沙子全进了衣服, 蹭得皮肤发红。
  “……我不去医院,你给我治。”
  丁雪润想起身, 奈何推不动楼珹, 楼珹穿着一条泳裤, 紧绷的肌肉像钢铁一样无法撼动。
  他无奈地道:“楼珹, 我不是牙医。”
  楼珹“啊”一声张开嘴,一嘴的沙:“不要牙医,你给舔两下就好了。”
  丁雪润推开他:“先回去漱口。”
  “……”楼珹震惊, “你居然嫌弃我?我有洁癖我都不嫌弃你!”
  “你嘴里全是沙, 洗干净再说。漱漱口, 别把沙子吞下肚了。”他站起来抖了抖衣服里的沙,一回到房间,就直接进浴室洗澡了, 没一会儿,楼珹把门推开一点, 探出一个脑袋进来,小心翼翼地问:“润润, 我也想洗澡,我可以进来跟你一起吗?”
  “不是还有一个浴室吗?”
  “不想去那个,我想跟你一块儿洗,我给你搓背呀。”
  丁雪润把水关得小了点,声音混淆淅沥沥的水声:“你进来吧。”
  楼珹钻进淋浴隔间,这个狭窄又密闭的空间里,升腾着雾气。丁雪润精致剔透的脸庞被热气熏成好看的粉色,他头上顶着一团泡泡,站在水下,眼睛是闭着的。
  楼珹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本来要给丁雪润搓背的,结果站着就不动了,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烧着火苗。
  他轻轻地抱上去,下巴放在他的头顶,丁雪润敏感地停下洗头的动作:“楼珹,你是不是……”
  “不是我,是毛巾!!”
  “毛巾怎么会戳我?”
  “毛巾卷起来了……”他不害臊,低头吻他的肩膀,“是毛巾在戳你。”
  丁雪润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楼珹心中一动,又道:“宝宝,我这次轻点,成吗?”
  丁雪润便应了一声好。
  结果在浴室里,还是没有成功,后来又到了床上去,楼珹钻进被子里试了很久,汗都出来了。
  查成绩那天,丁兆文蹲守在学校电脑前,校网查分数比普通的网络要更快,所以丁雪润这边还在加载,丁兆文就查到了分数。
  只看见分数的第一眼,丁兆文几乎就能确定了,他立刻打电话给丁雪润,报告了这个喜讯:“740!”
  总分七百五,七百四的成绩,已经可以吊打前几任文科状元了。
  而丁雪润这边,服务器已经崩溃了,楼珹没有上网查,他也去打电话了。
  丁雪润不关心自己的成绩,他查的是楼珹的分数,刷新了几次也没出来。没一会儿,楼珹接到了岳筠的电话:“珹珹,你考了四百四十一。”
  她激动地道:“雪润是省文科状元!”
  楼珹直接跳了起来,对着空气打出一拳:“我靠!真的啊?状元!我就知道!”
  “今年高考难度一般,本科线还没出来。我打电话去教育局咨询了一下,大概就是四百三、四百二的样子。”所以楼珹的分数是比较稳的。
  岳筠又道:“你们先回来填志愿,填完了你们俩就去首都看一眼房子满不满意,有什么要添的,就告诉我一声。”
  六中对学生填志愿这件事很严格,需要在学校填写,由老师做指导和参谋。
  丁雪润是保送生,他不需要填写志愿,去学校是因为校长通知他,有记者来采访今年的状元。
  今年除了文科状元,还有个理科的探花,都在他们六中。六中早早地就拉上了横幅,记者的车停满了一排停车场,一共来了五六家媒体报社。
  丁雪润和孙浩良这个理科全校第一,全省第三——一起被差遣去接受采访。记者问丁雪润:“同学,你语文考了148,你平时是不是很喜欢读书?是不是很喜欢写作?你是不是做了很多题?”
  丁雪润:“我的确做了很多题,但语文从来都是一个有关素养而无关应试的学科。”
  记者问他学习方法,丁雪润也直说:“我做了非常多的题,市面上的练习册,大部分我都做过。”
  记者又问:“平时考试也都是市里第一名吗?”
  丁雪润摇头:“我从来没有考过文科第一。”
  他旁边接受采访和拍照的全校理科第一忍不住插嘴道:“他是理科生。”
  记者显然没料到这个发展,迟疑了一下又问:“既然你是理科班的学生,怎么想到去考文科呢?是分科的时候选错了?你更喜欢文科吗?”
  孙浩良又忍不住道:“其实他是我们六中的理科第一,三次理科模拟都是第一名。不仅是全校的第一,也是全市排名第一。”
  记者:“……”
  孙浩良:“去年的imo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国家队拿了世界冠军,他就是其中一员。”
  “国际物理竞赛的银牌,也是他拿到的。”
  “他还进了化学竞赛的国家集训队。”不过因为临近高考,加上丁雪润的化学不如物理和数学那么地出色,最后也没有进国家队。
  记者完全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文科状元,居然隐藏了这么多的身份,他已经听懵了,只听全校理科第一又道:“对了,他还保送了人大。”
  丁雪润侧头看了一眼这个自从他转学后,就一直被他压在第二名的同学。
  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还没有自己高的小男生。
  他跟孙浩良在一个考室过,神交已久,但从未有过正面接触,丁雪润没想到对方对自己这么了解。
  见他看过来,孙浩良摸了摸脑袋,低头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就好像他的迷弟一样。
  一般人搞竞赛就没有精力搞学习了,但丁雪润不一样,他智商超群,记忆力非凡,只要是学习上的事,他就比一般人在行许多。仅仅是聪明这一点,就足够让许多人敬畏他了。
  而他的魅力,不在于其外表,他的内在更使人动容,令人难以忽视。
  这一天,丁雪润在学校收了十几封情书和告白,其中不乏一些高一高二的学妹。
  楼珹气得跳脚,连晚上班上的聚餐都不想让丁雪润去了。谁知道去了以后,又会有几个女生跟他告白呢?
  几个班百来个人一起吃自助,几乎是包场状态。整个聚餐,楼珹都在防备着女生靠近丁雪润了,连他上厕所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进去,以保证没有女生可以接近他,像个小跟班。他目光锐利又凶悍,弄得没有人敢接近他,更不敢靠近丁雪润。
  丁雪润倒没有觉得困扰。
  哪怕别人看他们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心里隐约对他们的关系有一些猜想,但丁雪润仍旧是宠辱不惊,楼珹就更心大了,他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举措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等到聚会结束,从ktv出来,两人坐上了岳筠派来接他们的车后,丁雪润才问他:“楼珹,你在提防什么?”
  岳筠是个大老板,她的车也气派,后座和司机座之间有隔板,不必担心说话让司机听了去。
  楼珹理所当然地说:“提防其他女生跟你告白啊,你看看今天都收多少情书了啊,真看不出来啊……”
  “看不出来什么?”丁雪润只喝了一点点酒,他靠在后座座椅上,侧着头望着楼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看不出来她们平日都是一副清高的学霸样,眼里只有学习的,怎么一个个都整得喜欢你了,还有那个孙什么……他是个男的啊卧槽,干什么问你要电话号码死变态……”
  丁雪润轻笑:“吃醋呢?不是也有很多人喜欢你吗?”
  “我那不一样!”楼珹下意识否认。
  “怎么不一样了?”
  “我又不会喜欢她们……”楼珹看着他,眼里掠过迷离的灯光,无比真挚地道,“我以前不是没谈过女朋友,可是润润……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动心的感觉只有这一次,楼珹不会弄错。他交女朋友,多是因为对方追他,加上朋友撮合,在一起几天就觉得没意思然后分开了。
  他重复了一遍:“就只有你一个。”
  “楼珹,你过来。”丁雪润勾了勾手,楼珹便主动靠近他,这车是商务用,两个豪华座椅是分开的。他胳膊肘撑在中央扶手上,清澈的眼睛注视着丁雪润。
  凑得很近了,丁雪润方才轻声附耳道:“你是不是没有安全感?”
  “我……”楼珹还没有否认,就听见丁雪润安慰说:“不用怕。”
  车窗玻璃摇开一个缝隙,夜风扑面而来。黯淡光线流过了丁雪润的白皙面庞:“你不用提防着我会喜欢别人。因为我喜欢你,不会理别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正文最后一章。
  理科保送生改读文科最后拿到状元,是确有其事,本文很多听起来很牛逼的学霸情节,实际上还没有真实事件夸张。
  有两章或者三章番外,明天早上不更,15更番外。连载期一直早上五点起来,熬不住了芒芒明天想睡个懒觉么么哒。
  第58章 番外 野猫
  学校对门一条街都是吃的,涮羊肉的门店还开着张, 只是因为时间略晚, 生意显得有些冷清。
  但那一排澄黄的亮灯无疑为深沉的夜色增添了几分暖意。
  里面开了空调,一进去后, 丁雪润那被寒风吹得好像不属于自己了的身躯, 就活泛了过来。
  丁雪润吐出一口气, 用冰冷的双手捂了捂脸, 嘴唇微张着哈气,鼻尖冻得通红, 垂下来的睫毛仿佛结了一层冰碴子似的。
  丁雪润给楼珹的印象是薄凉如冰的类型, 突然做了这么个小动作, 平添了几分可爱。
  楼珹抓了抓头发, 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他几眼,嘴里很嫌弃:“知道冷啦?知道不多穿点?傻叉。”
  “我过来的时候没想过会那么冷。”他说道,“所以没有带厚衣服。”
  服务员过来问他们人数。
  “就俩, ”楼珹是大少爷作风, 走哪儿都要包间, 这种路边小店他也点了个包间:“来六斤羊肉。”说完他问丁雪润,“你吃羊杂吗?我不吃那个。”
  丁雪润摇头:“我也不吃。”
  楼珹点点头,跟着服务员进了一个挂着布帘的小包间, 嘴里问丁雪润:“小丁,你哪儿的人?”
  “桂林。”
  楼珹地理学得不好, 想半天不知道哪个省,就记得一句“桂林山水甲天下”。
  “好山好水的, 所以才把你养得这么白?”丁雪润进了温暖的室内,灯光一映,皮肤显得白里透红的,就是嘴唇没什么血色,眼镜都被冻得雾了。
  “不是,我妈妈是少数民族。”
  楼珹“噢”了一声,心想小丁他妈肯定是个美人才对,不过他问出来的又是另一句:“哇,那你高考岂不是可以加分了?”
  丁雪润刚应了一声,就看见楼珹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道:“不过加分对你也没用,你考零鸭蛋,哪怕加一百分也上不了大学。”
  丁雪润摇头失笑,不言不语地摘了眼镜,用校服兜里的眼镜布擦花掉的镜片。
  “你笑什么?不服气啊!”楼珹观察着他,他发现小丁一摘眼镜,气质顿时变了,原本还有点像好学生,摘了就不大像了,或许是他的眼睛太沉静了,显得成熟,而且总感觉有些邪门,密长的睫毛下,深黑的瞳仁沉静得像一汪倒映着夜空的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