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把我吓得啊，回去之后就找我爸！”
  “我爸拿着棍子打了我一顿，说要把我的眼睛挖出来，给人家安上，我当时哇哇就是哭，真吓傻了！”
  “然后第二天才知道，那小胖墩是故意碰瓷的，玻璃根本就没扎到他的眼睛！”
  “你说气人不气人，我这事儿一直记着，那么小的孩子，就知道碰瓷了！”
  ……
  “我也记得，当时你爸打了你，他晚上就哭了。”
  “啊？真的假的？”
  言念都不知道这件事。
  她只知道自己皮开肉绽，很疼！
  “嗯，他是个感性的主儿，嘴上不说，就你这一个闺女，他打了你，他当然也不好受。”
  言念静静听着，忽然不吭声了。
  猛地发现，马雪燕三句话，两句话都离不开言誉铭。
  人，在将死之际，嘴里念叨着的，往往是她最爱的人。
  以后她和江北渊也会这样吗？
  一个走了，另一个留下的，是最痛苦的吧。
  言念心生感触，将毛巾挂好之后，推着马雪燕回到了卧室，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我爸旁边还有个空地，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把你葬在那。”
  “我有什么资格呢？”
  马雪燕苦笑着勾起嘴角。
  “结婚十三年，他从来没真正碰过我一次……在他心里，最爱的女人，永远都是你妈，他对我的好，更像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客套。”
  “一日夫妻百日恩，肯定也对你有情的，我只能把你葬到那了，不然我也想不到别的地方。”
  言念声音很闷，心里不好受，扭过头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
  马雪燕那句“我有什么资格”让她心生悲悯。
  “这边的房子也快要拆迁了，就把我埋到这房子底下吧！我大半辈子都活在这，去别的地方，我都不自在。”
  “一个人，不孤独吗？”
  “命。”
  命。
  言念不多说了。
  终归是点了点头。
  马雪燕拉着言念的手，让她翻开床头柜，里面有个大箱子。
  黑色的箱子，上面都是灰尘，打开之后，扑面而来的药材香气。
  “这是……？”
  “三叶茸。”
  “我天……”
  言念去中医所，乔姨给言念开过保胎的中药，提起过这个三叶茸。
  这是现如今非常罕见的一种中药药材，对保胎效果极好，补血补气，吃了之后，孕妇不容易早产，也不容易难产。
  不过三叶茸通常长在山上，野生的茸二十年产一次，市面上很难买到。
  “我知道你上次难产，也知道你这次又怀了孩子，我之前跟人去山上，特地去采的。”
  “谢谢。真的谢谢。”
  言念心头动容，握住了马雪燕的手。
  所有的仇恨，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对于马雪燕，她再也没有多余的感情了。
  第873章 老子不让你开颅！
  “我，真的不恨你了，我们两清了。”
  “好好过日子吧……”
  马雪燕抬手摸了摸言念的脸。
  眼角有泪光。
  “你有一个好老公，他很好，也非常爱你……”
  “什么意思？”
  剩下的话，马雪燕没有多说了。
  只说让言念和江清池这几天住客房，客房都收拾干净了。
  ……
  同一时间。
  客厅上坐着的江清池小朋友，掏出儿童手机给爸爸打电话。
  可是爸爸上来就问妈妈怎么样，小朋友很委屈。
  “爸爸怎么从来都不问我怎么样！”
  “哦。你怎么样？”
  “哼哼，我倒是还不错啦，就是姥姥有点奇怪。”
  “进门叫姥姥了吗？”
  “嗯嗯叫啦，我很有礼貌的好不好！”
  “砰——”
  江清池的话音刚落，江北渊会诊室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先挂了，晚上聊。”
  江北渊收好手机看过去。
  徐况杰被张帆和赵权两个人拉着，身后还有陈硕和高维，都来了。
  “老江，你要开颅？！”
  徐况杰一脸的难以置信。
  江北渊微微眯眸，犀利的黑瞳如同利剑看向一旁的张帆。
  张帆举起双手，“天地良心，是王霜说漏嘴告诉我的！”
  “王霜……”
  江北渊眼底的戾气一点点收紧，好似能凝固成一团寒冰。
  “老江你放心，老班长就只告诉我们哥几个了，他连他女朋友都没说，嫂子他就更没胆子说了！”赵权在旁为张帆辩驳。
  徐况杰不耐烦拂开赵权拉着他的胳膊，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把箍住了江北渊的胳膊。
  “你拍的片子呢，给老子看看！”
  “滚。”
  后者拂开他的手，靠在椅背上，眉睫修长，慵懒的身姿，刻薄的嗓音，一点都不像一个生病的人。
  徐况杰环顾一圈，看到他身旁的一个档案袋，二话没说弯腰拿了过来。
  打开一瞧，徐况杰看到右上角的一个血块，笑了。
  吓他一跳！
  “就这么一个小玩意要开颅？哪个庸医跟你说的？老子非灭了他不可！”
  “这是在医院，别瞎嚷嚷！”张帆锤了徐况杰一下。
  徐况杰没搭理张帆，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直接点燃了这拍的片子。
  “喂喂！在医院不能玩火啊！”
  身后的兄弟们，张帆抢徐况杰的打火机，其余几个抢徐况杰手里的片子。
  徐况杰只看着江北渊。
  看他眸色漆黑，看他眉如新叶，看他面容恍若洒满月华一样不真实。
  张帆在群里说江北渊要开颅的时候，他放下手里要谈的合同，二话没说就赶过来了。
  现在看到他还好好地坐在这，徐况杰眼睛红了。
  “我当年胸腔引流，你给我做的手术，我现在身上一个疤都没有，后遗症就更不用说。”
  “你，老子发小，一个小血块罢了，我给你找全泞城、全国、再不然，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给你做最先进的手术，这年头医学这么发达，老子不会让你开颅，也不会让你有事！”
  三年前江北渊出车祸，那个时候都没开颅。
  现在要开颅了？
  徐况杰不肯！
  也不让！！
  这iq200的脑子，要是不小心给缝了块纱布进去，到时候江北渊成傻子了怎么办！
  第874章 什么叫，也喜欢老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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