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心尖宠 第135节
作者:
元宝是只喵 更新:2024-01-07 22:09 字数:2918
别墅区的保安和苏芸一起, 在附近他经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他的身影。
纪渺赶到的时候, 陈正、白厘和警察都在。
纪渺马上把自己手机拿给警察,“我手机上有他的位置共享。”
上次回家得知纪伯耀的病情后,纪渺开启了他手机上的定位功能,并和自己的手机绑定在一起。
在确定纪伯耀的位置后,警察先让在附近的同事去定位点看一下情况。
纪渺他们随后也开车过去。
大清早路上不堵, 很快开到了目的地。
但纪伯耀的定位一直在变化, 下车后他们跟着定位一路来到了某个游乐园外。
游乐园还没开门,但因为有垃圾车在工作,门口半开着。
站在游乐园门口,纪渺和陈正几乎是同时看向对方,然后心照不宣地往游乐园某处跑去。
昨晚下了点雪,清晨气温低。
游乐园的路面上结了层薄冰, 纪渺好几次差点摔倒。
陈正向她伸出手时, 她停下脚步,垂眸看着他的手, 气息微喘。
见纪渺始终无动于衷, 陈正掩去失落,收回手的一刹那,纪渺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下一秒她抬起手,放进他手心里。
冰凉瞬间被暖意包住。
纪伯耀身上只穿了件毛衣, 棉拖鞋被打湿, 站在海盗船前, 冻得脸发青。
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人,眼里瞬间亮起来。
纪伯耀笑着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重新转回头,看向眼前停摆的海盗船。
他遗憾道:“我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了,好像还不能玩。”
“爸爸……”纪渺往前跨出一步,叫了纪伯耀一声。
纪伯耀仰头,指着海盗船的最高处,“渺渺你看那儿,高不高?海盗船晃到那儿,就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漂亮的高楼大厦、湖泊和树林。”
想到什么,他笑起来。
“可惜你太害怕了,每次晃到最高点就哭,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边哭边喊着爸爸我不要玩了。但下来后你吵着又要排队去玩,边玩边哭。最后你哭着鼻子和我说,总有一天你坐上海盗船不会再哭,敢在最高点睁开眼睛。我说下回爸爸陪你一起坐,有了爸爸的保护,我们渺渺就不会害怕了。”
可是后来,他再也没带她来坐过海盗船。
那么多年过去,就算纪伯耀把很多东西都忘得一点不剩,却依然记得八岁的纪渺坐在海盗船上哭着喊爸爸,也没忘了曾经答应她要一起坐海盗船。
那张和陈正母子在海盗船前的留影,每次看,脑海中就会浮现纪渺坐在海盗船上,无助害怕地望向自己。
纪伯耀花白的头发被风吹起,缩着肩膀,整个人凌乱、狼藉。
阿尔茨海默症让他陷在最渴望回去的某个时间点。
没多久,白厘和苏芸也赶到了。
纪渺从苏芸手里接过纪伯耀的外套,慢慢地走向他。
外套落在纪伯耀肩上,他没回头,反手握住纪渺的手。
感觉到纪伯耀的手在发抖,纪渺抬眸看向他。
“渺渺……对不起,”纪伯耀哽咽道,“爸爸一直没有好好保护我们渺渺。”
不听她的解释,只会指责她,斥责她,命令她。
宁愿相信那些没有根据的谣言,也不信任自己的女儿。
听到哭泣声,纪伯耀转过身,心疼地擦去纪渺脸上的泪,一遍遍说着:“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的错……”
纪伯耀被送回了家。
陈正开车送纪伯耀和苏芸回去,白厘和纪渺去警局销案。
办完手续出来,白厘让纪渺陪自己去个地方。
快到年底,祭拜的人逐渐多起来。
纪渺停好车,和白厘一起跟着人群慢慢往陵园深处走。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海棠花期,纪渺精心挑了一束红玫瑰。
“外婆,想我没有?”纪渺蹲下身,和照片中的宋修视线齐平。
照片上的宋修一如她生前模样,温婉娴静,眉眼弯弯地看着纪渺。
白厘虽然在国外多年,但这种时候,也学着别家的样儿,在墓地前摆了贡品祭奠。
纪渺从水果里拿起个橘子说:“她不爱吃酸的。”
白厘轻拍了下纪渺手背,从她手里拿走橘子重新放好。
“别乱动,没规矩。”
纪渺笑了下。
白厘在纪渺身边蹲下,伸手擦了擦宋修的照片,眼里逐渐蒙上雾气。
“她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七年,纪渺没回来见过宋修,但她知道外婆不会在意。
外婆唯一的心愿是希望她的宝贝渺渺永远开开心心。
“妈妈。”
“嗯?”
“你每年都回来看外婆吗?”
白厘祭拜的规矩有模有样,不像是第一次。
“以往都是祭日回来,这回正好你在,就趁着年底来了。”
过去宋修在世时,白厘就算有事回国,也不一定去苏市看她。宋修走了,她倒是每年不落地回来。
只是人都没了,再做这些也于事无补。
白厘自然也明白,在离别和生死面前的后悔,毫无意义。
就像今天纪伯耀在游乐园里的后悔,纪渺已经长大了,她连蹦极都不再害怕,再也不需要他陪着坐海盗船了。
白厘偏头,看着身边的女儿。
就是因为明白了这点,她才不想再留有遗憾。
两人在宋修墓前呆了很久,直到天空飘起零星雪花才离开。
纪渺撑着伞,白厘勾住她胳臂,因为伞不大,身体紧挨在一起。
两人不紧不慢地踱出陵园。
下台阶时,怕滑倒,母女俩互相搀着手,一步步从台阶慢慢往下走。
纪渺往白厘身上靠了靠,悄悄闻了闻。
白厘的身上不再是纪渺小时候经常闻到的味道,但依然很香。
白厘告诉纪渺,自己和rick的婚姻走到了尽头,等这次回英国,就去办理离婚手续。两人结婚前签过婚前财产协议,所以手续办起来不复杂。
白厘苦笑着说:“因为舞台我放弃了你爸爸,后来又只想着自己没有顾忌rick的感受……我承认两次婚姻的失败都在于我。因为我不够爱对方,在我这里永远有比他们更重要的事。”
“还有对你……”白厘说,“我曾经以为,让你延续我在舞台上的光芒,比什么都重要。”
甚至超越了纪渺本身,不顾她的理想和爱情。
由于自己的自私,七年前趁着纪渺出事那段时间,不断说服陈正封闭式舞蹈学校对纪渺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那时的陈正根本没有多少选择,在纪渺受到伤害和被她憎恨中,无奈下他选择了后者。
“我过去不理解你外婆,无论你想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你,现在我懂了,希望不会太晚。”白厘靠在纪渺身上,掌心不断搓着纪渺的手臂。
经历了那么多,到头来才明白,她的纪渺才是最重要的。
白厘说最快夏天她就能回国定居,到时候就住到宋修在苏市的那套老宅子里。
保姆一个人住着无聊,她过去了两人能有个伴。
纪渺安静地听着白厘的打算。
七年过去,有人彻底陷在过去没出来。
也有人尝试改变,放下执念,一步步往前走。
他们回到老别墅时,雪已经下得很大了。
纪渺把车停进车库,下车关上车门,转身抬眸,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那人的肩上已经落了一层白。
白厘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默默地先走进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纪叔叔的情绪缓下来了,刚吃了药休息……”
“陈正,”纪渺打断他,“我有话和你说。”
纪渺的房间和七年前她走时没什么变化,她回来后,苏芸还特地把被褥铺好,想着她日后会回来住。
房间的每一处都有过他们的身影。
他们在这里拥抱,亲吻,说着腻人的情话,承诺一辈子不离开对方。
“那天……是你让罗励来的吗?”陈正问。
“那种药多吃不好,会有依赖性,”纪渺说,“睡不着可以试着睡前听听舒缓的音乐。”
陈正看着她。
“枪击案发生后,我的睡眠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心理医生给我开了类似的药。”
纪渺转身,和陈正目光对视,看到他眼里满溢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