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战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 第69节
作者:
荷风送 更新:2024-01-08 03:09 字数:4142
原来他是侯府之子。
青方一时既为寻到亲生父母而欣喜,也为日后要离了养父母而担忧。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如今突然要割舍下关系,他舍不得。
“娘的儿?”袁氏脚才踏进门槛,眼眶就红了,忍不住的往下掉眼泪,“娘的好儿子。”
望着面前的妇人,青方心中也很酸楚。他垂立身侧的双手渐渐攥紧,唇也压紧了些,几次欲开口劝她一劝,叫她别哭了,最终也没能说出口来。
他能看得出来,他们也都是好人,都是真心希望自己回家的。
定安侯府……府里的老侯爷在军中威名如雷贯耳,他一直都很钦慕于他。只是碍于身份,他从不曾得见。
今日一朝认回亲人,他竟成了老侯爷的亲孙子。
青方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好了,就别哭了。”老侯爷开了口,语气是难得是温和,他笑着说,“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咱们该高高兴兴的才对。”
袁氏立刻提帕子擦眼泪,那边,徐静依也过来扶着母亲坐。
“娘该高兴。”徐静依也小声劝母亲,“往后咱们就尽是顺心好日子了,会越来越好。”
袁氏方才是喜极而泣,她心里是真高兴的。如今儿子也找回家来了,女儿又婚姻美满生活幸福,她日后是再没什么挂心了。
那么,她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她同徐世立青梅竹马,少年夫妻,当年也不曾想过会有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但世事变幻,他早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她也如此。
青方被认了回来后,就以定安侯府长公子的身份住在了府内。
老侯爷觉得青方这个名字不错,且也因着尊重他养父养母的意思,故并没给他另改一个名字。
之前因府上只得徐啸一个孙辈,老侯爷没办法,这才不得不亲自教养徐啸,并也把日后的倚仗都寄托在他身上。如今青方回来了后,两个孙儿一相比较,老侯爷自然更看重青方。
读书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品性自没得说。
如今阖京里,没人不知定安侯府徐家多了个大公子的。青方认祖归宗,名正言顺。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袁氏便寻了个徐世立在家的日子,去了他书房。
之前袁氏有提过和离,但徐世立并未当真。所以这会儿当妻子突然寻来,郑重提出要和离时,徐世立又惊又愤。
可能夫妻间的感情早在一日日的争吵中消磨殆尽了,但徐世立也从未想过和离。他当然也知道,这么大年纪了,若还和离的话,怕闹笑话。
他已经够让人笑话的了,若再摊上这样的事,估计此后余生,皆要沦为笑柄。
“我不答应!”徐世立语气决绝,“你不想过也许,反正在我这里没有和离,只有休妻。”
袁氏也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闻声只抿唇笑说:“休妻?我何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从前你倒可以说我没能替你绵延子嗣,如今青方也寻回来了,你又还有什么资格休妻?”
徐世立也不服输,直接拍案而起:“我休不了妻,但我也绝对不会和离,你又能奈我何?”
袁氏当然不能如何奈何他,但她却可以请旁人来奈何他。
见好好说话说不通,袁氏也懒得再同他浪费口舌,直接寻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心中大概有数,故她寻来说这件事时,老夫人一点也不诧异和意外。
她老人家只是沉沉叹息了一声,说到底是他们家没这个福分。
“我知道是我自己的儿子不好,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他是个不成器的,我和他爹这些年来对他也是越来越失望。大郎若还在世,也绝不会请封他为世子。这个家若是日后交到他手上,怕是要毁了。好在上天还算垂怜,给我们徐家送了青方来。”
提起青方,老太太脸上又浮起了笑意。
“你也放心,日后这个家,他祖父肯定是会交到青方手中的。青方虽才回来不久,但我也看得出来,他脾性像他祖父、像他大伯,不似他父亲那般拎不清。日后他有前程,你就算回了江阴老家去,也不必挂心。”
袁氏却并没有要回老家的意思,只是笑说:“就算和离了,我也不回老家去。您虽不是我亲娘,但我心中就是拿您当亲娘待的。说实话,一时间要我突然割舍下你们离开,我也舍不得呢。何况,儿女如今都在京中,我还是想离他们更近些。”
女儿如今有人疼有人爱,日子过得很好,她倒不担心。
主要是儿子。
儿子才认回家来,她怎么舍得就此割舍?何况,他还没成亲呢,她怎么也得亲眼瞧见他娶妻生子了,她才能放心吧?
老太太自然也舍不得她,虽是儿媳,却是当亲闺女待的。她还在襁褓中时,她就见过她了,是看着她长到这么大的。原以为她会回江阴去的,如今见她不回,她心中自个百个欢喜。
“留京的好,留京的好啊,省得青方可怜,才寻回母亲,就又见不着母亲了。”知道自己儿子不好,老人家也没劝她留下,只说,“你放心,他那儿我去说,我不信他自己犯了错,却还肯厚着脸皮不放你走。你且宽心,我若说不通,还有他父亲。”
和离又不丢人,袁氏顺利和离后,自己花钱在京中购置了一处两进的宅院。
徐静依去看过,回来后说给萧清音听,说她母亲一个人日子过得潇洒极了。还玩笑说,若日后她们的王爷待她们变了心,也要这样果敢的选择和离。
萧清音笑:“这话要是叫你家三郎听到,怕是要同你着急了。”
徐静依知道,这种只有闺友间说的话,她才不会让顾容庭知道呢。
徐静依如今是再没什么烦恼的事了,若说唯一一桩放心不下的,那就是来年春时的北境之战。届时顾容庭会随军出征,然后战死在沙场上。
她也想过,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出征。
虽然可能很难,但也不是绝对不行的。
在捧霞阁笑闹过后,算着丈夫下值的时间,徐静依恰好在丈夫才回到家时回来。
已是深秋,外面天很凉,京中有些人家已经开始烧炭取暖了。
倚水居还没开始烧炭,屋里很暖和,一进了屋来,徐静依就让侍女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
顾容庭才回来没一会儿,这会儿正坐一旁看书。见妻子回来,他望了眼笑问:“又去捧霞阁那边了?”
徐静依轻应了一声,然后悄声走到他身旁来,伸出自己的一双冰手就朝他颈窝处碰去。
顾容庭:“……”
见他冷得本能缩了下,徐静依得逞的站一旁哈哈大笑。笑得腰都弯下来了,似乎很高兴。
顾容庭阖上书,抬眼望她:“看你很高兴的样子,今日又有什么喜事?”
徐静依说:“自我弟弟回来后,哪天不是大喜啊?且我娘同爹和离后,精神状态也更好了,我见她过得好,我也开心。”
外面儿,有侍女立在隔断处,请示道:“王爷,热水备好了。”
顾容庭今日去了大营中,陪着练了一整日。天虽冷,但也出了一身汗。若不好好沐浴换身干净衣裳的话,怕这一晚上娘子都不会肯让他碰。
所以,卜一回来,他就吩咐了下去,让备热水。
这会儿水备好后,顾容庭便叫妻子歇着,他先去净室。
顾容庭不是自幼长在官宦人家的,自没那么多规矩。虽如今按着太子府上的规矩,以他的身份是有人伺候沐浴的,但他从没需要过。
今日又如往常一样入了净室来,才脱了衣裤坐进浴桶,便听得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
他以为是妻子,便背对着门笑问:“娘子是要来同为夫共浴吗?”
第七十章
夫妻二人从前又不是没有同浴过, 偶尔一回,不过是小夫妻间的情绪罢了。
只是,仅有的几回也是他主动, 或是他暗示。如今日这般, 她大胆的主动寻来, 还是头一回。
夫妻之间,相处方式不能一成不变,偶尔来点这样的小刺激, 能更好的促进感情。至少, 顾容庭此刻是心痒难耐的。
心里的那股冲动和欲望,呼之欲出。
并随着她的不断靠近, 他整个心跳越发加速。尤其是她此刻也不说话, 更是增加了些神秘感。
顾容庭期待着她的靠近, 并每靠近一寸, 他都更雀跃一分。
可等她真正走到自己身后时,许是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不对劲, 顾容庭忽然冷了脸。
立刻扭头看去, 就瞧见一张陌生的脸近在咫尺。
几乎是本能,顾容庭连连往后退。从桶壁这头退到了那头, 然后沉脸警惕的看着那陌生的侍女。
“谁让你来的?”顾容庭问。
他本能反应是有人指使的她,若非如此, 一般只是想爬床的侍女,不会胆子这么大。
那侍女只是一愣, 许是没想到他警觉性竟这么高, 会突然就远离了自己。但反应过来后, 也仍镇静, 她显然对自己的容色十分有信心。
“没谁叫奴来, 是奴仰慕王爷许久,自愿想委身王爷。”边说,边自己开始动手解裙衫的扣子。
见她一女子竟如此不知廉耻,顾容庭厉声大呵:“放肆!”然后手掌猛一拍水面,惊起无数水花来,水滴纷纷朝那侍女洒去,溅得她一身,迷了她双眼。
侍女眼睛疼,立刻抬手去捂。
而趁这个空隙,顾容庭起身够了衣裳来,迅速披在身上。
“来人!”新衣裹好自己后,顾容庭立刻扬声往外喊了一声。
候门外的侍女见情况不对劲,立刻匆匆跑了进来。因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也不敢抬头来看,只个个垂着脑袋等吩咐。
“王爷有何吩咐。”
顾容庭一边慢条斯理系着衣袍上的扣子,一边冷肃吩咐说:“将她押下去,细细查问。”
那侍女见主家是动真格的了,这才跪下求饶说:“饶命!王爷饶命啊!”
顾容庭却并没有怜香惜玉,甚至半点动摇都无,只又再强调了一遍:“还不快将人带下去?非让我说三遍?”
倚水居还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侍女们也都很恐慌。见王爷是真要罚人,她们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立刻说:“是,奴婢等遵命。”
然后一边一个,拖着那个侍女就往外去。
凄厉的女声惊动了内寝那边,徐静依听到有人喊叫,立刻差了青杏去打探问怎么回事。
青杏很快便去而复返,然后附在徐静依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得徐静依双眉拧起,忽又舒展开来,笑说:“既王爷要罚,就叫他罚去。以一警百,也好叫那些有爬床心思的且都收收这些心思,免得日后再一出接一出的闹笑话。”
她话音才落,顾容庭便拧着眉默默走了进来。
徐静依还是挺信任他的,这会儿竟还打趣起了人来,道:“让我瞧瞧,受了委屈的某人,是不是真的不高兴啦?”
顾容庭本以为妻子会吃味儿闹脾气的,却见她一点气性都无,反倒是开起玩笑来……他不免好奇问:“你就不生气。”
徐静依认真想了想后,说:“那得看是什么样的情况,本就是她主动勾引,且王爷丝毫没有给她机会,还处理的果决,明显是要杜绝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我又气什么呢?我若真这么不通事理,岂不是同王爷离了心?我们离心,才是称了旁人的意呢。”
说起这个来,顾容庭便也顺嘴道:“怕还真是有人想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怎么说?”徐静依来劲了,双手捧着下巴凑了过去。
顾容庭沉默了会儿后,才说:“若真只是普通侍女想挣个名分,背后没人唆使或支持,她们不敢这样明目张胆。今日这种情况,只能是受了谁的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