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暴君的白月光 第100节
作者:
绿药 更新:2024-03-20 17:11 字数:4405
“有个傻子陪我走过艰难的路,告诉我就算我的腿一辈子也好不了,他会做我一辈子的腿。不管我是想骑马还是想登山,只要有他在,我都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做到。”
沈聆妤抬起脸来,晚霞绚灿的光影重叠坠进她的眸底。她一脸无辜地望着谢观,问:“陛下知道这个傻子是谁吗?”
谢观望着沈聆妤的眉眼,忽然俯下身去,捧住她的脸,在她的嘴巴上狠狠亲了一口。
在外面,沈聆妤下意识地将手抵在谢观的胸口去推。
却忽听他说:“我就是这个傻子。”
沈聆妤抵推着谢观胸膛的动作微顿,唇角忍不住攀出一丝柔和的笑来。两个人的目光相遇,凝视着对方,都在对方的眼底看见了一簇醉人的笑意。
沈聆妤再轻轻在谢观的胸膛推了一下,说:“快天黑了,该回去了。”
谢观又在沈聆妤的鼻梁上亲了一口,这才直起身,推着沈聆妤往回走。
刚走到下方的广场,忽有一辆马车匆匆驶来,擦肩而过时,沈聆妤不经意间看见被风吹起的布帘。
车窗旁的垂帘被风吹起,车厢内的壁灯照出出沈聆姝的脸。
天色已经黑下去,车内的沈聆姝倒是没有看清外面的谢观和沈聆妤。
垂帘很快又被风吹落,遮住了沈聆姝的脸。沈聆姝的马车也已经过了谢观和沈聆妤身侧,朝着山路驶去。
沈聆妤回头望了一眼,轻轻地叹息。
沈聆姝做了好些心里准备,才千里迢迢从京中逃出来,她想见一见季玉川,她想问一问在季玉川的眼里,是不是真的从来只有姐姐,从未有过她。
可是,沈聆姝还是来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94章
沈聆姝看见季玉川的时候, 他正坐在庭院里一棵梧桐树下,好像睡着了。
季玉川此刻的样子,让沈聆姝险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初送季玉川离京时, 他已苍白羸弱, 今日更是消瘦得不成人形。只一眼,沈聆姝心里好像刀剜一样地疼。
她飞快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 又摆出一张笑脸来,款步朝季玉川走过去。
“玉川哥哥, 我来看你了。”她甜笑着开口。没有回应。
“玉川哥哥。”沈聆姝又唤了一声,仍旧没有回应。
沈聆姝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她深吸一口气才艰难朝季玉川迈去, 她在季玉川身侧慢慢蹲下去, 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过去了很久, 沈聆姝才接受季玉川已经辞去的现实。她身上的所有力气都在一瞬间抽离,她的身子无力地滑落, 跌坐在地。昨日下过雨, 院子里雨泥未干,脏兮兮的雨泥弄湿了她的衣裙。可她浑然不觉就这么怔怔望着季玉川。
这身衣裙,她挑选了好久,打算见季玉川的时候穿。
皎巫发现这边的异常,悄无声息地走近, 她弯腰去探季玉川的鼻息,怜悯地摇摇头,沙哑的声线自语般:“原以为不用做药引能多活一段日子, 这执念掐了, 人竟就这么没了。”
皎巫低头看向呆坐在一旁的沈聆姝。她见过了太多生死,摇摇头, 转身离去。
月光洒降,落在季玉川平和的面庞上。
沈聆姝坐在他身边凝望了他很久,心口抑制不住的疼痛才勉强得到缓解。她望着季玉川平和的面容,心道玉川哥哥去时心里已经了无遗憾了,并不痛苦对不对?
这算不算一种慰藉?
沈聆姝视线下移,望向季玉川的手,他双手交叠搭放在身前,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沈聆姝迟疑了一下,轻轻去挪他的手,看见他护在掌中的一只草蚂蚱。
沈聆姝定定望着那只草蚂蚱,她认出来这只草蚂蚱是沈聆妤编的。姐姐编的草蚂蚱,两条后腿总是一长一短。
“怪不得你这样平静地走了,你见过姐姐了是不是?”沈聆姝眼泪滚落,她满脸是泪,却又在笑。
沈聆姝心里又攀上密密麻麻的心酸苦涩。
于季玉川而言,这只草蚂蚱勾着他与沈聆妤的记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只草蚂蚱也藏在沈聆姝的心里。
在季玉川一遍又一遍教姐姐编草蚂蚱的时候,沈聆姝却在更早时候偷拿了季玉川编的草蚂蚱,将其解开,努力去学。
姐姐让季玉川教她编草蚂蚱的时候,她乖乖坐在姐姐身边,很快编好了草蚂蚱,献宝似得捧给季玉川,想要他的夸奖。
季玉川望过来,微笑点头说编得很好。可是下一刻,他便移开了目光,耐心地反复去教姐姐。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慢慢长大后,沈聆姝一直都清楚季玉川的眼里只有姐姐。她嫉妒,甚至气恨,她拼命隐藏自己的心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才不稀罕去跟姐姐抢,反正……她注定抢不过姐姐。姐姐永远是苍穹之上人人仰望的皓月,而她只是角落里不会发光的碎星。
可是现在,沈聆姝心里很后悔。若她再贪心一些再坏一些,哪怕恶毒得使手段缠住、拥有玉川哥哥,是不是玉川哥哥的结局就会不一样?至少不会孤死他乡。
沈聆姝泪眼婆娑地望着季玉川瘦骨嶙峋的模样,不敢去想他生命中最后几个月忍受的痛苦。
如果……如果她再勇敢一点。如果她早一点追过来,如果她陪着玉川哥哥离开京城,如果她在更早的时候勇敢去争去抢……至少也能有更多时间伴在他身边。
沈聆姝凄呜的哭声断断续续,掺着悔恨。
第二天,沈聆妤正收拾东西时,得知了季玉川的死讯。她坐在窗下愣神了很久,才继续默默收拾东西。
谢观瞥她一眼,见她神情淡淡,问:“要去看他吗?”
出乎谢观的意料,沈聆妤摇头。她说:“不去了,聆姝能料理好他的……后事。”
说到“后事”时,沈聆妤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酸。她收了收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来。
沈聆妤故意转移话题,问:“明日什么时候启程?”
谢观看得出来沈聆妤的强颜欢笑,不过经过昨天晚上她对他说的那些话,谢观现在也不怎么在意她为季玉川的死而难过。毕竟……他和季玉川对她来说不一样!
“不急,早上起来梳洗用膳,想走的时候再走。”他说。
沈聆妤再问:“那你身上的伤能受得了马车颠簸吗?”
“没事。”谢观道,“早日离开巫族和大军汇合会更放心些。”
这道理沈聆妤也懂。她心道路上多注意谢观的伤势便是,不能再留在巫族了。
本就是随便找一点话题,说了这么两句,沈聆妤又沉默下来,终究是情绪有些低落。她默默收拾着东西,谢观要来帮忙的时候,也被她拒绝了。她想做些事情,这样能分分神,别陷在愁思里。
衣服都收拾好了,收拾小玩意的时候,沈聆妤的视线落在糖盒上——那个楚星疏给她的糖,里面不仅装着几种不同口味的糖,还藏着一盒避子丹。
沈聆妤望着那盒避子丹,走神了一下,她很快回过神来,下意识望向谢观,见他正神色莫名地盯着她。
沈聆妤握着糖盒的手微紧,莫名有些心虚。
当初拜托楚星疏准备这盒避子丹的时候,沈聆妤坚决不想生育,那个时候她想着自己虽然身为皇后有生下皇子的责任,可谢观总会纳妃,会有别的妃子给他诞下皇子。
如今……
沈聆妤心里突然很乱,若她执意避孕,现在的她能接受谢观纳妃宠幸别人吗?
沈聆妤抬眸,蹙眉看向谢观。她脑子里不知道又浮现些什么画面,突然望着谢观又有些想吐。
谢观皱眉,问:“你这什么目光?”
沈聆妤立刻回过神来,动作不自然地将糖盒收进行囊里,胡乱搪塞着:“没什么,胃口有点不舒服……”
沈聆妤实在不擅长说谎,她不得不垂下眼睛,遮掩躲闪的目光。
谢观握着沈聆妤的腰身,将她拎起来放在腿上。他将手掌覆在沈聆妤的胃部,轻轻地揉一揉。
沈聆妤不吭声,她垂着眼睛望着谢观给她揉肚子的手。
她慢慢靠在谢观的胸膛,暂时不去想避孕之事。有什么可烦得呢?避子丹准备了这么久,根本没有用的机会。沈聆妤甚至怀疑谢观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碰她了。
不值得去为这事情犯愁。
可是不去想避孕之事,沈聆妤又是想起季玉川,想昨日见他时他的羸弱枯槁,想起很多年幼时相伴的事情。
她的情绪慢慢低下去。
“带你去一个地方。”谢观抱着沈聆妤起身,将她放在轮椅上,推着她出去。
谢观推沈聆妤去了巫族的广场。
上次来这里时,是巫族人的合欢日,热热闹闹。今日没有节日,宽阔的广场上偶尔有人经过,比起那日的喧嚣要冷清太多。
谢观推着沈聆妤到那方养着巫族供奉的神龟的水池旁。
“在巫族,如果有家人去世,就会往这个池子里放一颗小石子,让神龟保佑家人来世投个好胎。”谢观说。
沈聆妤有些意外谢观会对她这样说,尤其是意外他说“家人”二字。她抬眸望向谢观。谢观任她打量,一副“老子很大度”的表情。
树影婆娑的影子落在水池中,水池中不见神龟的身影,却见池子地步铺了很厚一层的小石子儿。沈聆妤好奇地看了一会儿,指了指一旁的路边,让谢观推她过去。她弯腰,在路边捡起一块圆圆的小石头,在路边的这堆黑色小石头里唯这块是白色。她将小石子儿丢进池中,“噗通”一声,溅起些许水花。
沈聆妤隐约看见神龟在树枝下慢悠悠游走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石子儿打破了池水的宁静。
她无声叹息,在心里真诚祈愿,愿玉川哥哥来世一生顺遂福乐皆全。若来世能再相遇,让他们做亲兄妹吧。
“我们回去吧。”沈聆妤转头,却发现谢观的脸色忽变。
一声“怎么了”还没有问出口,沈聆妤直接被谢观从轮椅里抱起来。他用力一踢,将沈聆妤的轮椅踢到古树的阴影之下。而他竖抱着沈聆妤,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压着她的后脑让她埋首在他怀里。
“别出声。”谢观贴着沈聆妤耳畔压低声音。
沈聆妤的脸贴在谢观的胸口,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耳畔的风声呼啸。纵使她什么都没发现,也能猜到定是遇到了危险,又有刺客要来杀谢观。她紧紧抱住谢观的窄腰,什么都做不了的情况下,只能听他的话,安静地偎在他怀里。
不多时,沈聆妤听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紧接着,她感觉到谢观停下了脚步。他托压着她后脑的手也放了下来。沈聆妤抬头,发现周围一片昏暗。
片刻之后,沈聆妤知道这藏身之地是哪里了。
——合欢箱。
上次巫族的合欢日时,她曾远远见过这些合欢箱,也曾因为年轻的男男女女当众走进合欢箱而震惊。
谢观将沈聆妤放下来,让她坐在身后的木架子上。他竖起食指在唇前,示意沈聆妤噤声。
沈聆妤点头。就算谢观没有解释,她也猜得到定然是来的刺客人数不好,他们需要等待等多的凌鹰卫到来。
周围一片死寂,沈聆妤安静坐在木架子上,连呼吸也放得轻浅,免得被刺客发现藏身之地。
漫长的等待之后,沈聆妤开始观察这个藏身的合欢箱。
不大的箱子,刚好能够容纳两个人。从外面看,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箱子,藏身在里面,才发现里面的布置好生奇怪。
正如沈聆妤现在坐的木架子。她双足悬空着,有些不舒服,左脚随意一踩,踩到一个刚刚好的踩脚处。沈聆妤低头看了一眼,木箱内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她弯腰摸了摸,抬着自己没有知觉的右腿,将右脚放在另一个踩脚处。
也就是当她两只脚都放在踩脚处时,她身下坐着的木架子突然不知启动了什么机关。沈聆妤吓了一跳,忍着不惊呼的理智,无措地伸手拉住谢观的衣襟。
谢观低头,只见沈聆妤双足踩着的踩脚朝两侧移去,连带着将沈聆妤的两条腿笔直朝两侧打开。甚至隐约有裂锦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