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焰 第101节
作者:
时只柚 更新:2024-01-08 13:22 字数:2739
她在搜索栏里输了陈北炙的名。
跳出来的结果还不少。
前边几个都是各种奖项跟活动的名单,后边有图楼,里边有几张他的抓拍,基本都是各种活动上的,挺正经,挺帅,再往下还有个匿名表白楼,里边有个女生写的长告白。
她翻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抑制不住的心动。
知道徒劳,仍旧压抑不住,就像明知道漫长疼痛的恢复期,依旧纹上的那个纹身。
那时候她一直在向着他走,也一直在做着失去他的准备。
陈北炙接完电话回来了,看到她低着头,问:“在看什么?”
逢冬收视线:“你们学校论坛,上边还有女生跟你告白。”
她撑着下巴:“陈北炙,从小到大是不是特别多女生跟你告白啊。”
他的脑子转得特别快,挺快反客为主:“张照跟你表白的时候怎么说的?”
“那都初中的事了。”
“那聊聊高中跟大学?”
他带着点痞劲地笑。
可让他找到话题了,逢冬瞪他一眼,又刷了两页论坛,感叹:“你在我们学校的名声可比我在你们学校响多了,陈北炙。”
想了想,说:“陈北炙,你是不是没看过我跳舞,明天你来看我的舞剧吧。”
作者有话说:
揉揉~
第80章 炙焰
洛杉矶时间晚六点, 加河体育场。
《安塞尔》十个城市巡演的最后一站。
场下坐满了观众,荧光棒和灯牌的光在台下晃,灯光和音响在进行最后的检查。
独舞有单独的休息间。
休息间里的静跟外边的沸腾如同两个世界,逢冬已经换完舞裙上好妆。
黑色舞裙, 发间编一串细细的珍珠发带, 她特别白, 只上了一层薄薄的底妆,化妆师是外国人, 夸她看上去像童话里头的公主。
逢冬说谢谢。
化妆师继续说, 这么美好的姑娘,肯定是在善意跟美好里头长大的吧。
她笑,轻摇了下头。
化妆师理解成了她没听太明白, 又夸了一遍她漂亮,没继续这个话题。
六点半的时候演出正式开始。
炽亮的灯光往台上打, 打在她的裙摆,打在她盘起的发,打在她发间的珍珠。
体育场外贴着她的大幅海报,体育场内人声滚沸, 国内a站直播观看人数在十五分钟内突破五位。
舞剧过半, 到了宫廷晚宴, 男独舞退到旁边, 她独自在舞台中心进行三十二圈的单足旋转。
从狼狈不堪中走出来的少女。
活在世俗的黑暗里, 有光就疯长。
场下再一次沸腾。
她在这片沸腾中低头,看到人潮中的陈北炙。
他坐在第一排, 翘着二郎腿, 依旧一股爷劲儿,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撞在一起的时候, 她正好转弯第三十二圈,胸腔轻轻起伏了一下。
这里是安塞尔少女时代的结束。
那个安静隐忍而有自己的野心的少女,在这一天,弯身和母亲的墓碑告别,离开了漏雨的裁缝铺,在继妹的冷嘲热讽里,在指指点点的唇舌里,光芒万丈地站在了这儿。
结束后已经十点多了,舞团去了l城最出名的一个夜场庆功。
逢冬这天喝了酒。
她身上的舞裙已经换下来了,就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t,珍珠发带没拆,在交错的红□□光里折着莹莹的光。
薇薇安在七八九的游戏里输了,连喝了好几杯酒,靠在她肩头,一边哭一边说男人特么没一个好东西。
男独舞在跟舞团里的另一个姑娘调情。
舞团的领队端着两杯混的过来,问她要喝哪杯。
陈北炙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他在这种场合特别游刃有余,按了下那个领队的肩,特自然地接了酒,喝完一杯换纯的,三分钟内把那个领队灌倒了。
又拨了个电话,对面是薇薇安在这边的一个朋友,逢冬在前天的趴上见过一面,挺靠谱,说正好在附近,这就过来。
然后她被陈北炙领走了。
一开始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后来他就直接把人抱起来,她在酒精的作用下头还有点晕,他的脖颈也有点烧烫。
两人就在酒吧后边的一条安静街道拥吻,她细细的手臂勾在他的脖颈,他低头,扶她的腰,把人带得更近。
身后是l城子夜漆黑混乱的街道,酒吧里打出来的红□□光,沸腾的人群和成排的酒杯。
后来她被他托起来,膝碰着他的腰,伏在他耳畔:“陈北炙,我喜欢你。”
这句话她在京大附中的小操场外也说过一次。
那次他打完球,两人往回走,他拿着她的卷改,顺手在上边签了个家属的名,两人路过小操场,里边几对小情侣,最青稚羞涩的年纪。
她说喜欢他。
但是这句话吞没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里,陈北炙没听见,她没让他听见。
时隔一年,在初夏夜晚,l城街头,他终于听到了这句话。
氧气稀薄,酒精灼烧,她穿着跟他同款的t,长发半散,垂在他的领口,肩头。
又说了一遍:“想跟你一辈子。”
这句话他没招架得住。
于是吻得更深,她头上那串珍珠发带也掉了,她没管,他也没管。
直到陈北炙叫的车来了,停在外边,打双闪。
他给她开车门,等她进去后也坐进去,跟司机确认地址。
确认完扭过头看她。
这会儿她已经因为演出和酒意有点困了,但看着他的时候又撑着精神头,两人的手一直没松,指根磨得滚烫。
他说:“睡一觉。”
她摇头,外边灯牌的光穿过车窗,打在她的侧脸上。
“爷这辈子交在你这儿了,冬。”
又问她:“明天有演出吗?”
她摇头。
他就跟司机说,不用去第一个地址了。
l城的雨季在一月份,但是这天难得掉了雨。
司机一边回打方向盘,一边说明天应该会凉快点,阳光也会很好,l城一年四季都被阳光晒着。
她听完,转头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说的?我们明天去天文台看日出吧。”
他说:“行。”
这天晚上两人没怎么睡,外边的雨停了,空气还湿潮着,混着淡淡的酒精味,和沐浴乳的香气。
她握着他的手臂,额头挂着细汗,叫他的名:“陈北炙。”
也终于看清那个一直没看清楚的纹身了,是一个英文单词。
harbor
港湾
后来叫不出他的名了,但是勾在他脖颈的手一直没松,他碰着她的额,问她明天起不起得来看日出,起不来去看日落也行。
她说看过日落了,想跟他看日出。
呼吸缠得特别紧,心神都在当下这件事上,所以他没问她什么时候看的日落。
第二天早上六点的时候,两人开车上了天文台。
山路上了半截就没什么信号了,她还有点困,中间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山顶的车场。
从这儿已经能看到天文台和天边的霞光了,她下车,等他刷卡缴费,中间想起来件趣事:
“天文台下边不是有两个望远镜吗,负责调木星那个的是个白人大叔,中文说得特别棒,还和我聊了会儿木星的运行轨迹。”
陈北炙这时候想起来了,问:“你来过这儿?”
“来过。”她答。
“什么时候?”
“去年冬至。”
“期末周那几天?”
“嗯,不过那件事从学期初就开始计划了,那个时候为了攒够机票钱,还多打了份工。”
两人站在天文台的最高处,这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天文台的圆顶了,她探身去看,他揽着她的腰,打了根烟。
“日出好看还是日落好看?”
“日出吧,”她说,“那天看日落的时候,也是在这儿,找了挺久你学校的位置,没找到,有点想你。”